不过偷看偷听毕竟非君子所为,姜玉茗又救过她,她虽好奇却还是离开了。
花园里,岑洛雪眼角扫过匆匆离去的惊鸿,紧张的神色稍稍淡了一些,回头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姜玉茗,她的嘴又抿紧了几分。
见姜玉茗始终不说话,她有些厌烦,不打算再循序渐进,直接开口道:“他对你痴心一片,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心心念念地却只是嫁给皇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眉头一皱:“你爱皇上?”声音蓦然冷硬了几分。
姜玉茗急忙否认:“不……我不爱……”
“那你是为什么?他如今官居高位,难道这样的官职还不够满足你的野心和虚荣心?”
姜玉茗身子蓦然一颤,有些话想说出口,却只能拼命压抑住,将泪水一点点吞回心里,她低声道:“不,洛雪,不要再逼我了,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你告诉他,忘了我吧,我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我和他……不会有结果的,再也没有以后了……”
“我不管,要说你自己去说。”岑洛雪面色冰冷,语气更是冷到了极致。
姜玉茗苦笑,“那你呢?又是为何嫁进宫?你不是也有爱慕之人?”
“这是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无须操心,有这闲心还是想想如何争宠吧!”
姜玉茗恍然抬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岑洛雪:“你……你竟是这样猜测我的?”
岑洛雪冷笑:“难道不是么?嫁进宫的女人,除了争宠,还能做什么?我原以为你是清莲,出淤泥而不染,却不想也只是俗气的牡丹!你今日是位居五妃之首,你是可以打扮的雍容华贵,可是你难道没看出,皇上不爱你?经年之后,新人胜旧人时,你哭都没处去!呵呵,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就这样舍弃他的一片真心,姜玉茗,你也不过如此!”
“我今日只是来提醒你,别忘了色衰而爱弛这个道理,更想告诉你,我等着你后悔那一天!”
姜玉茗心头一颤,等?呵呵,不必等,从她决心入宫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后悔……
可是,不能回头啊,她不想姜家没落,而如今,却也无法回头了,从此,那个人,那颗心,他的悲喜,她感同身受,却再也与她无关……
抬头时,才发现花园里已无人,伸手去摸脸庞,才惊觉脸上泪湿一片,静静地抹去泪,调整出一个最好的表情,她回头唤了等候在远处的宫女,缓缓地回宫去。
惊鸿一路赶来,候在官员离开的必经之路,天色已渐渐暗了下去,等了须臾,才见几个人远远走来,最前面走的却是她爹慕谦,她急忙闪身避开,待慕谦几人远去,却不见虞风澜的踪迹,想是他早便离开了,惊鸿心中焦急,却只得打道回府。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男子,正好奇地打量着她,不是虞风澜是谁?惊鸿心中欣喜,却见他眼眸中尽是温柔,竟害羞的低下头去,“丞相大人。”她小声的唤了一声。
虞风澜却似心情大好,虽不外露,可声音中却带着几分暧昧的温情:“我不叫你慕妃,你自然也不必喊我丞相。若还记得当日一品居酒楼之事,你我便以朋友相称,我就依旧喊你作景鸿,如何?”
惊鸿莞尔一笑:“谢谢虞公子当日替柳儿解围。”当日若非虞风澜,柳儿如今身上的伤,只怕不止这些。
虞风澜微笑着点头,算是承了她这一声谢,却再不多提。见她面带隐忧,有事似乎不好开口,他笑了笑,又问道:“我看你刚才似乎在寻人,在找谁?”惊鸿点点头,开始酝酿如何开口。
现在才觉得自己跑来这里找虞风澜实在是冒失,她虽不是朝廷官员,却也听说过左右丞相不合之事,如今她若拜托虞风澜去找苏若梅,一旦遇到慕谦或者杜苑儿的人,只怕会给他惹来麻烦,可若他不帮,她也实在找不到别人能帮的。
再说,他们并不是十分亲近之人,太后寝宫那日,他替柳儿开口求情,已经帮过自己一次,自己如今又来寻他帮忙,会不会被认为她是个顺杆儿爬的人?
“在想什么?”虞风澜轻声问了句,又看了看天色,不放心的道:“天黑了,你也没带个宫人出来,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虞公子……”
她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嗯?”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又让她的心中没了底,但话即已出,她也不想再遮掩,苏若梅的性命比较重要。
她抬起头望着虞风澜,从袖子里拿出那封信来,缓缓说道:“不知我的事情,虞公子从前是否曾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