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曾远和杏花才走出来,等上了马车,顾绮罗方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曾远摆平了吗?”
杏花先吩咐车夫赶车,这才抿嘴儿笑道:“这个钟大哥啊,真是个不安分的,不过这回好了,可总算有了个能压制他的人,虽然他让人整的灰头土脸,不过我却觉得这是好事儿,想来以后他的性子会改一改了。”
“杏花姐快说,别卖关子了。”春雨听得越发好奇,拉着杏花的袖子直追问,只听杏花笑道:“说起来也是钟大哥活该,当时澄明侯府世子那帮人大概是等宴席等的有些不耐烦,所以就玩起了射履的游戏,不知澄明世子说了什么,引得众人齐声喝彩,恰好让钟大哥听见了,他就冷哼一声,在大厅外阴阳怪气的说了一个更好的,姑娘您想,他是什么底子?江南第一才子,那澄明侯世子能比得上他吗?就是两位大儒,他们做做道德文章还好,在这些小把戏方面,也不是钟大哥对手啊。偏偏英亲王世子不肯罢休,和钟大哥打擂台,钟大哥得理不饶人,把那一桌子的人赢得抬不起头来。我们听见的嘈杂声就是那些人惊讶之下发出来的。”
“原来如此。”顾绮罗又好气又好笑,摇头道:“曾远不过是出来和我说了两句话,他就惹出这样的风波来。然后呢?你说谁把他气焰给压下了?这世上竟还能有人在这些方面胜过他的?”
杏花笑道:“说起来,这力压钟大哥的人来头可也不小,乃是天子近臣,今年初才升了吏部左侍郎的程统程大人。这位程大人出身北疆大富之家,好像这次是家里来了什么重要亲戚,所以才来百味馆招待,因听见旁边那样一桌贵族子弟和两位大儒让一个秀才压得抬不起头来,他大概是为了维护朝廷士林脸面,这才过去了,和钟大哥一番比试,钟大哥甘拜下风,羞惭不已。倒是那位程大人当真是胸襟如海,很是夸赞了钟大哥一番,他不夸还好,他这一夸,钟大哥当时脸都绿了,败退而去。那程大人还说以后会常来百味馆和钟大哥请教,哈哈哈,姑娘是没看见当时情景,他在后面追着喊,钟大哥就像一阵风似得跑进后院再也不肯出来,真是笑死我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钟春风平日里对你也不错,你看见他吃亏,怎么还笑的这样欢畅?”顾绮罗脑补了一下当时情景,也觉着十分好笑,那程统这样做派,若不是个老实憨厚的,便必定腹黑如墨,但他年纪轻轻就能在官场上春风得意,又是出身大富之家,这样看来,没有培养憨厚老实的土壤,这货必定是个腹黑无比的,可怜钟春风在才学方面向来横行无忌,这一回终于是踢到了铁板,被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哎呀,反正钟大哥也没有损失,奴婢觉得这事儿对他日后为人处世有好处,所以才会这样高兴的嘛。”杏花笑着说完,就听春雨摇头道:“谁说钟大哥没有损失?他最骄傲了,这一回输得颜面扫地,大概好几天吃不下饭。”
杏花笑道:“吃不下就吃不下,反正我是看出来了,他吃多少也不会胖,如今不吃,想来也不会瘦。实话说,也幸亏这位程大人出面,不然那么多贵族子弟,一旦恼羞成怒了,谁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钟大哥一时逞口舌之快,他倒是痛快了,可日后还不知要挨多少黑手黑砖,如今有程统这么横插一脚,算是帮那些贵族子弟出了气,如此一来,虽然暂时丢人,但日后就没什么危险了。”
顾绮罗微笑道:“是这么个道理。”说完她忽然想起刚才杏花说的话,于是凝重问道:“你刚刚说,英亲王世子也在?”
“是啊。”
杏花明白姑娘为什么这么问,当初原子非仗着身后不知名势力气焰滔天时,顾绮罗也曾问过萧江北去北疆历练的世家子都有谁,其中身份最高的就是这个英亲王世子,而当日原子非住的那栋宅子,最后也查出是英亲王府一个管事在外面的宅邸,所以即便没办法再查下去,但她们也知道原子非的事和英亲王世子脱不了干系。
“姑娘,你说会不会是英亲王世子指使澄明侯府世子上门提亲?为的就是羞辱二爷?”杏花沉吟着问,话音未落就听春雨低叫道:“什么?这么歹毒?说到底二爷也没把他们怎么样,不过是盖过了他们的名声风头罢了,他们自己不争气,不能让那些北方姑娘喜欢,就乱传谣言。如今二爷刚刚战死,他们还要踩一脚,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顾绮罗也摇头道:“若说嫉恨生仇怨,肯定会有。但就因为这个,我想英亲王世子还不至于就能让澄明世子俯首听命,必然还有别的原因,只是现在咱们不知道罢了。”
顾绮罗并不知道,在她的马车消失在街巷尽头后,一道始终追随着的目光方收了回去。(未完待续)
ps:哈哈哈,忽然觉得很喜欢腹黑的程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