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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姨娘说到此处,便犹豫了一下,于是萧江北便知道她的意思了。眉头微微一挑,他看向香姨娘的目光中便带了几丝不悦,斩钉截铁道:“绮罗是我的未婚妻,将来自然要进萧家门。”
香姨娘就知道萧江北是不肯放手了,因叹气道:“这就有些难办……”
不等说完,便见萧江北眼睛一眯,沉声道:“怎么就难办了?此事明显有诈,原家既有心和顾家结亲,为什么此前好几年都不走动?顾大人并非攀权附贵之辈,如绮罗有婚约,他怎会和我萧家结亲?今天我刚进门,就有人跳脚诋毁绮罗,可即便此事为真,和绮罗又有什么关系?她一个弱女子,凭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负责?我上一次惩戒了下人,如今竟还有人不吸取教训,这还是咱们府里,由此可见外面那些小人是怎样编排她了。这样一盆一盆脏水往她头上泼,姨娘不但不想着怎么安慰,反而倒为我的名声考虑起来,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边关久经战火,纵然风评如刀又如何?可她一个弱女子,被人如此欺辱,该是何等艰难?”
萧江北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且字字凛然,只听得香姨娘一张脸都红了。萧江北于是也不再说话,沉着脸转身出门,香姨娘想喊住他,可张了张嘴,终究又把话咽了回去。
午睡初醒,顾绮罗坐起身轻轻伸了个懒腰,接着就听见廊下似是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她便对着窗子道:“杏花春雨,有什么话非要在外面说?进来,也说给我听听。”
“姑娘醒了?”
杏花和春雨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人,竟是百味馆里的杨氏,顾绮罗看见她,方站起身道:“原来是石大嫂,你怎么过来了?可是百味馆出了什么事?”
“不是不是,是今日一早,我们当家的去城外桃花河里钓了几尾鲜鱼,让我过来给姑娘送两只,姑娘熬些鱼汤喝,十分滋补的。”
杨氏是头一次进这五品官的府邸,举动十分拘束,对她这样的贫民来说,七品的县太老爷已经是看不见够不到的大人物,何况这顾明阳还是正经的五品京官。
“好啊,我正想鱼汤喝,帮我多谢石大哥。”顾绮罗笑着答应了,一面就坐在了椅子里,指着对面让杨氏坐下,春雨捧了茶点上来,顾绮罗喝了一口,就问杨氏道:“这几日我和杏花都没有去百味馆,如何?生意怎么样?可受影响了吗?”
“没有没有。”杨氏连忙摇手道:“虽然杏花姑娘没过去,可有李老爷子掌勺,倒引得人更多了。那些达官显贵,如今请客都喜欢来百味馆订位子,只是抱怨咱们每日三桌宴席太少,往往他们预定都要排到一个月后。”
顾绮罗就点头笑道:“这就好。说起来也是上天照应,瞌睡便送了枕头来,谁能想到李老爷子竟然还是个大厨,杏花的手艺,我时常都说她做丫头可惜了的,没想到这还真是天外有天。”
杏花也在一旁凑趣笑道:“可不是?奴婢也一向以自己这份儿厨艺为傲,当日老爷子要夺奴婢的大厨之位,奴婢还以为他老人家是信口开河,不过为了偷吃所以便吹牛,谁知只吃了一道菜,便知他是大行家,奴婢的那点儿本事和人家一比,竟成了三脚猫。”
杨氏笑道:“姑娘也不用这样说,李老爷子是做过御厨的人,只是他受不了那些规矩拘束,所以想个法子脱身了。如今有他这个金字招牌,百味馆当真是客似云来,我原先听说姑娘要在之后涨价,还怕到时候客人都不上门了,谁知这几天就有几位客官,看着便是十分富贵的,竟抱怨咱们的宴席价格太低,说就因为这个,所以什么人都能订位子。于是我估摸着,看来就算日后涨价,对生意也没有影响的。”
杏花心想那是因为石嫂子你不知道姑娘要涨多少钱,若知道的话,怕你这会儿还不吓晕过去呢。不过这话在心里,她并没说出来。
顾绮罗看着杨氏明明很拘谨,却也不肯告辞,就知道她是有事要说。因便笑道:“杏花和春雨也不是外人,石嫂子有话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