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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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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小心点儿!”沐玉忍着我刚刚将那些射进她身体的箭拔出来的疼痛,捂着流血的胸口说道。

“会的!”我将她靠在房屋的墙角,握住了破尘剑答道。

沐玉苍白的脸上绽出一副勉强的笑容。我的心又深深的痛了一下,而后转身向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士兵杀去。破尘剑映着午时的阳光,虽不如铁剑那样泛出银光,却也闪出一道白色的寒意。破尘剑一挥,便与那些士兵刺过来的长戟相交在了一起,长戟“啪啪”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待得破尘剑旋转一圈之后,冲在前面的那些士兵发现自己手中的长戟已被齐齐截断。前半部分“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如死了一般了无生机。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纵身一跃,踏着他们手中已经断裂的长戟,将破尘剑在他们项颈上一抹,断了长戟的士兵便在被惊得不可思议之中,张着嘴巴栽向地面,死了!后面的人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依然在盲目的拿着长戟向前冲,比刚才更多的长戟刺向我,像数十条毒舌吐着信子一般攻来。

身子尚未落地,我又借着后面潮涌过来的长戟在半空中纵跃,踏着士兵们的肩膀在上方来回砍杀。断掉头颅的脖颈火山喷发一般激射出一股血泉,窜高三尺有余,而后倾洒于地。没多久,地上便也被血水浸染,暗红如铁锈。血腥味也弥漫了整个打斗场地。

士兵们在死伤数十人之后,才发现盲目的冲杀只会成为我的剑下亡魂,然后他们停止了毫无章法的进攻。在镇定的眼神交流之后做出了合理的攻击队形。他们不再是一直将长戟横平着前刺,而是前面一排横凭着前刺,后面一排斜向上刺,在后面便竖着指向天刺杀,再后面则依次循环如此。这样不仅有效的阻止了我凭借长戟纵跃在空中砍杀行动,而且逼得我只能在地面上与之正面交锋。纵然我血腥大发,武艺精绝,也难免有所受伤。地上的血开始混入我的,那股带着超强渴望生存的血流入了地上,渗进了泥土里。

“嚓”的一声,三支长戟同时刺入我的胸膛,好在躲得及时,入肉仅两寸,并无大碍。沐玉见我受伤,不知是轻是重,甚是担心,喊道:“二哥!”

右手破尘剑一挥,我将那三支长戟齐齐斩断,趁隙拔出,而后对着沐玉笑道:“不用担心,二哥没事!”

“怎么没事?”沐玉挣扎着要起身,却因受伤严重无法动弹,只能哭喊道,“你已经浑身是血,浑身是伤了。”

我笑道:“血是他们的,我的很少!”

沐玉忽然看到有几个士兵举着长戟赫然而来,齐齐刺我肩胛,大声呼喊:“二哥小心!”

未等我反应过来,多杆长戟又刺入我的肩胛之中,将我挑了起来。沐玉看到此景,一声痛哀,喊了一句“二哥”便昏死过去。和曾铭打斗正酣的邓禹,听到沐玉的高喊,立时分心向我这一望。但见我破尘剑一扬,插在背后,而后双手将那几支长戟反握,用力一推,将他们从我肩胛处拔出,而后顺势来了个空中后翻,踏在长戟之上。脚尖一转,风也似的面向长戟的主人,右手背后一抽,银光一闪,破尘剑便割断了那些刺我肩胛的人的脑袋。血又是喷泉一般冲入空中。而后,我稍微踉跄着落地。

“好功夫!”三个称赞声同时响起。一声是邓禹,一声是曾铭,另一声是一个手拿齐眉断棍的和尚喊得。看那和尚粗粗疏疏,满脸络腮短胡,一副豪放不羁,莽荡豪情的样子,正是空鉴!

“空鉴师兄!”我惊喜的喊道,“你怎么来了?”

空鉴齐眉短棍舞的虎虎生风,冲入混乱的打斗之中,说道:“师父派我来找黄翼澄!”

“黄翼澄?”我惊问道,“师父也认识黄翼澄?”

“是的!”空鉴随口答道。但见他齐眉短棒左右冲杀,圈、架、闪、迫、守等齐眉棍法运用的灵活自如。士兵挥击,空鉴迅速闪身,那一戟落空。空鉴趁其未能收戟之前,瞬间移步换形,将齐眉短棍一戳,攻入长戟不能返回阻挡之地,而后借着短棍支地之力凭空一脚,揣向那人心窝。那士兵立时吐血身亡。空鉴如法炮制,不多时就杀伤了许多士兵。

封吉看到空鉴如此勇猛,心中多有怯意,问道:“来者何人?”

空鉴棍棒一收绕身道:“和尚空鉴!”

“我们在此围杀劫狱人犯,与你无关,好汉又何必自找麻烦?”

“你们想杀我师弟,怎么和我没有关系?”

“他们是咎由自取,而你不同。倘若你就此离去,我不予追究,大家都知道值此乱世,活一命已是难事,你又何必为了该死之人白白丢掉性命?”

“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看着我师弟被你们杀死!”空鉴粗狂的声音震动着我长久未曾颤动的耳膜。这句话很粗糙,可是很真挚!有此师兄,一生足以!

“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封吉恶狠狠地吼道,“这是你自己找死!”而后向着多如蚂蚁的士兵喊道:“给我杀!”

手拿长戟长枪的士兵轰的一下围住了空鉴和我。我们背靠着厮杀、嘶喊,怒吼和长啸吓得围堵的士兵战战兢兢的不敢向前,只是颤顫抖抖的看着意气风发的我俩疯狂的、愤怒的砍杀着那些不知死活而围近我们的士兵。厮杀暂停了。

“空鉴师兄,你杀出去,背着我三妹沐玉先走!”我指了指昏死过去的沐玉对空鉴说道。

“你不走吗?”空鉴惊问道。

“我先抵挡一会儿,给你们争取时间。”

“不行!”空鉴怒道,“哪有师兄先走的道理?你背着她走,我来抵挡!”

“我现在估计已经背不动她了。”我说道。

空鉴靠着我回过头看我浑身是伤,心痛的说道:“空舟师弟!”

我回头笑笑说道:“我没事!”

空鉴看我满脸血渍,浑身都是流血的伤口,忽然怒喊一声“你们这帮畜生,把我师弟伤成这样,我要杀了你们”。话未说完,就挥舞着齐眉棍冲向了那群有些恐惧的士兵。棍棒所及之处,尸体横陈。

封吉看到刚来的空鉴英勇无比,为刚露出败象的我们增填了新的活力使得即将放弃的我又换发了新的蓬勃的战斗力。空鉴刚大喊一声冲向士兵,我便握着破尘剑冲向了另一方的士兵。两个武艺超强又包含了巨大悲愤的人如两个杀神一般见着谁杀谁,无论自己会不会受伤。我们进行了最原始的砍杀,疯狂的样子让诸多士兵恐惧的渐渐后退。

邓禹和曾铭两个人依然在打斗着,长槊所及风声鹤唳,铜剑所指草木皆兵。围在他们周围的士兵因为害怕错伤了曾铭而不敢直接冲杀上去,只好手持长戟围着两人打转。

“你们这么好的功夫不去报效朝廷,为何要做这劫狱的匪贼?”曾铭对着铜剑刷的密不透风的邓禹问道。

“我们岂能会如你这蝇狗之徒一般争权逐利?”邓禹觑见一个破绽一剑刺去大声说道。

“争名逐利?”曾铭长槊一收,回身挡住邓禹的剑冷冷一笑道,“我为新朝之臣,誓为新朝尽忠。护我所镇守的城池怎么会是争名逐利?”

“你尽你的忠,护你的城池,可谁曾在乎体恤过平民百姓?”我听到曾铭冷冷的话语,借口反问道。

“你既然知道黎民苦寒,又为何私闯牢狱放出县令长抓的叛乱之徒再增混乱?”曾铭一槊纵劈,邓禹横剑过头堪堪挡住。

“你既为关东县尉,岂不知新朝已经**至无可救药的地步?百姓困拮并非因为叛乱,困拮的原因是新朝的**!”说话间我又砍下了三颗人头。

“少废话!”无可反驳的曾铭心思数转后喝道,“就算你歪理再多,今日也定要死在我县尉守备军手下!”话一说完,曾铭手中的长槊横削纵劈的力度骤然加大,长槊上带着无尽的郁闷和想不通的愚忠,沉沉得压得邓禹有些吃不消。邓禹先是和士兵斗了两次,又跟曾铭斗了这么久,此时体力显然已有些跟不上了。

“新朝如今就像一棵又老又朽的树,根枯了,干空了,枝叶筋骨枯死。长在那里浪费土地,还不如拔了,重新栽种一棵!”我无视曾铭所说,挥舞着破尘剑格挡着士兵们刺砍过来的长戟说道。

“说得好!”邓禹喘着气笑着高声和道,“不如拔了,重新栽种一棵!或许,这正是百姓翘首以待的事情!”

“好个狂徒,你休要胡说。拿命来!”曾铭听到邓禹如此调笑王莽江山,当即怒挥着长槊向邓禹身上招呼。

邓禹看着自己激怒了曾铭很是解气,一边竭力地阻挡挑刺着曾铭的围杀,一边更加兴奋地说道:“拔了再种一棵定是万千黎民所盼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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