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敢，晓得孰轻孰重。”

“你去吧。”

“是，末将告退。”

拓跋飞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书房的床榻之上，一直不能很好的休息，每日的事务忙碌异常，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启禀王爷，仲傲霜求见王爷。”

“请。”

拓跋飞下了床榻起身，这是对仲傲霜的礼遇，平时有谁求见，就如呼揭金寒等人，他是不会动的，刚才他就是躺在床榻上召见呼揭金寒。

但是仲傲霜不同，不是大月支人，也不算是大月支真正的臣子，更不是他的心腹，而且仲傲霜到大月支，是他力邀的结果。因此平日里，他对仲傲霜甚为礼遇。

“参见王爷。”

仲傲霜深深躬身施礼，如今他算是半个大月支臣子，可以对单于不恭敬，但是对这位把持掌握大月支大权的摄政左贤王，却是不能有丝毫的失礼。

何况，他对拓跋飞的敬畏，由来已久，并非因为拓跋飞此时的权势在大月支无二。

“仲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拓跋飞微笑伸手搀扶，请仲傲霜落座，仲傲霜没有坐下，恭谨地站立在一侧：“王爷，仲傲霜本是一介书生，承蒙王爷器重，力邀卑职到大月支。如今眼看王爷日夜操劳，卑职却不能为王爷分忧，心中甚是不安。”

拓跋飞坐了下来，听仲傲霜的几句话，就明白了仲傲霜的意思，是想插手大月支的事务。

他一直只是把一些微不足道或者不涉及大月支隐秘的事情，交给仲傲霜去处理，但是从未把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过仲傲霜。也唯有在犬戎时，仲傲霜带铁弗巨力前来投诚，他才把某些事情交给仲傲霜处理，也是一番试探。

“仲先生平日多有操劳，已经为本王分忧良多，却不知先生意欲再如何为大康分忧，为大月支分忧？”

仲傲霜抬头看着拓跋飞撩衣缓缓地跪倒，他是大康的臣子，也只在棠梨孤单于的面前，跪过几次，其后棠梨孤给他礼遇，可以不必跪拜，因此他也只是在初见棠梨孤，和后来受棠梨孤册封时，才跪拜过棠梨孤。

他是天朝上国派在大月支的使臣，按照礼仪和规矩，更不必跪拜拓跋飞这位左贤王，须知就是如今的单于索卢连山，他尚未跪拜一次。

“仲先生何故行此大礼？”

拓跋飞没有伸手去搀扶，他明白仲傲霜向他跪拜，不会没有原因。

“臣愿为王爷效劳，绝无二心，今上虽然命臣在大月支谋取职位，向皇上暗通消息，但是王爷不会不知道，臣从未把什么太过重要的消息，传达给皇上，更不曾出卖过王爷，向皇上效忠。”

拓跋飞盯着仲傲霜，仲傲霜向他称臣，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那本是对单于才能有的自称，而他也并未忘记，他在单于的面前，也只是自称“外臣”。

“臣愿一生留在大月支，为王爷效力，做王爷的臣子，若有二心，天诛地灭，望求王爷明鉴。”

仲傲霜缓缓地拜了下去，重重磕头在地，今天如此做，他想了很久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