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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东瀛上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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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剩心中顿时凉了起来。既然黄脸的中年人遇难,那说明其余的人,也已遭了不测。从自己和玄衣轻骑分开到现在,才过去并不长的一段时间,可这人竟然已经将玄衣轻骑轻松屠戮,实力实在令人骇然。狗剩还未说话,那边的王梓丞已经皱起眉头,脱口问道:“东瀛人?”

白袍微微转了一下头,然后点了点,继而仍旧面对着狗剩,提着那件黑色的衣服,同时袖中依然裹着那颗兀自死不瞑目的头颅,用生涩且僵硬的神州话语问道:“你,和这个,一起的?”

不是这人,而是这个......这般漠视的态度让狗剩心中腾起一股恶寒。他现在所穿服饰和那白袍手中所提的衣服其实并不相同,但二者袖间,都有刺了一只很精致的北海破鲸刀,白袍或许正是因此而有些犹豫,连续问了狗剩两遍。当然,他两遍也都没有得到回答。

显然他并没有多么好的耐力,只是淡淡将衣服扔掉,然后又让袖间的头颅滚落在地,稍稍将头转向周亚太,咕哝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摇了摇头。

许是在叹息周亚太的天生金刚体质,那白袍惋惜情绪毫不掩饰,仿佛在他的眼中,周亚太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两相对峙,白袍终于佝偻起了双手,将目光凝视在王梓丞的弓箭上,有些不解的停顿了一下。

但下一刻,他整个人猛然间化成了一道残影,扑向了正欲拉开距离的王梓丞。佝偻着的双手缓缓张开,手腕并在一起,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状极诡异却寒气逼人,直勾勾的朝王梓丞胸口插去。

周亚太暴喝一声,手中长刀尚还举着,便奋力向下一带,精钢所铸的刀把顺势磕向那两只枯瘦的手掌。两相交接,却听到如同金石震响的声音,刀把竟然在他的手上磕出了一溜火花,却丝毫不得阻其半分前进。周亚太的脸色变了变,身形一拧,整个人已经要扑了上去。

但他终究没有动,因为他看见,此时那白袍人的手,已经更紧的贴在了一起!这并不是白袍的变招,也不是更加奋力的突进,而是他的双手,被一根细细的银线紧紧的捆在了一起。狗剩手握星垂,脚踩野阔,二者中间的银线在那白袍人手腕上缠出了一个圆,正缓缓缩紧。

而此时,王梓丞已经向后腾空翻跃数丈,毫不迟疑 拉弓便射,一连三箭几乎同时迸发,分取那白袍人的额头,咽喉,还有胸口。

电光火石,形势陡然一变,已是他们三人占了上风,由被动,化为主动。

但那个白袍人却并未显得有多慌乱,千钧一发际,周亚太与狗剩甚至还能听到他发出的桀桀怪笑,声音极低,但却极为不屑和滑稽。

一眨眼间,三支风羽箭已经稳稳刺向白袍人,甚至能看到箭头在月光下猛的一闪,尖锐的锋尖距离白袍人的身体几乎不足一寸。

然而便是这一寸,有如天涯!

白袍人叹了一口气。

随着他那沙哑的叹气声响起,周围空气仿佛震了一震,那三支箭的箭杆陡然弯曲起来,像是箭头扎在了铜墙铁壁之上,弓起身子也是奋力而不得寸进。巨大的力道使得箭杆弓成了一座虹桥,箭头在那一寸之间与周遭空气剧烈摩擦,甚至能看到迸射的火花,可却就是无法刺入。摩擦声听在耳中好似悲惨的呜咽,最终三支风羽箭“可擦”一声折断,无力的垂落在地。

震惊!

周亚太的脸色猛然变白,他几乎是在箭断的一瞬间便丢开大刀猱身朝白袍人扑去,想要利用身体将他活活缠住。他和大哥无论是在松山还是在渭城,或者又是在别的犄角疙瘩的地方,都是并肩作战从未分开,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大哥的箭术有多么高超,有多么令人不可思议。可是今夜在这里,在这个白袍人面前,大哥倾尽全力射出来的三箭,却被他动也不动的尽数摧毁,这般实力,让周亚太感到了将近十年来最为恐怖的威胁。所以他想也不想就扑向了白袍人。

他是金刚体魄,自然要用自己金刚不坏的能力,护着大哥。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那白袍人只是超前缓缓踏出一步,周亚太便扑了一个空。因为手在绑着,所以白袍人又轻轻踹出一脚,在他身后又欲起身扑过来的周亚太顿时被踹中,倒飞出去。

清理了周亚太,白袍人低头看了看缠在手上的银线,又瞟了一眼在一旁咬紧牙关的狗剩,顿了一下,也不管他,而是轻轻向前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踏的很慢很缓,像是刚吃完饭的老人在踱着步子遛食,可实际上,却生生突进了两丈之遥。王梓丞猛然瞪大眼睛,他知道,自己继续拉弓引箭也没有任何意义,可令他整个人从心底泛出绝望的,却是此时自己的手脚。

他的手脚,不能动弹了。

像是被谁用绳子捆了起来,又或者被人死死的按住,连扭扭手腕动动脚趾都做不到。

这当然不是被吓的,这是被那白袍人,用气机锁定了。

王梓丞通窍入真武,所以较之周亚太和狗剩都更明白什么是气机。气机流涌在周天世界之内,如同呼吸空气却又迥异于呼吸空气,是修行进步的必备之物,也是修行者吐纳修炼的不二补品。可这些气机,既能成为修行者的大补药,也能成为修行者的囚牢。此时,那个明显不知高出王梓丞几个境界的白袍人,正是牵动了此处本就稀薄甚至不可闻的气机,然后将王梓丞死死固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那么接下来呢?引颈受戮吗!

可这一切并未发生。事实上,当白袍人一步两丈之时,就已经停住了身影,非但没有继续往前走,而且还非常惊讶的回头,盯着狗剩,沉默不语。

他的身后,走过的地方,渐渐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这让他十分不解。他知道,自己一步所跨出的距离,绝对不止两丈,但为什么,会被缩减至此。如今扭头看看来时路,顿时间感到了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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