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明年二月份的会试,现在就去蜀州会很早,其实以这个时代的交通条件,从荣州府去往蜀州,不用太赶路的话,走走停停,最少也需要半个多月的路程,然后还要在蜀州的官学报道学习两个月,其实四个月真的没有一点点再多余的时间了。
跟着人流出来,其实陈平一老早就看见了等在门口,装束得一表人才的赵颂站在陪考的队伍里。
然而,正当陈平准备和赵颂相认的时候,余光里,又看见了不远处一身杀气的含山公主武袖雅和小蟾正在伸着脖子朝人群里看的样子,很明显,是在寻找自己的。
陈平被吓了一大跳,想到当日自己叫一个堂堂的公主娘子的场景,陈平自己都感觉一阵阵的腿软。
况且,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让人武平钊和武袖雅给自己背了黑锅,本来就是理亏的,陈平也只好咬着牙不过去和赵颂相认了。
等在人群里的华六看见陈平,立刻迎了上来:“大少爷,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城外,咱们是现在就走?”
“不着急,找个地方给我打理一下,我怕那张有正会惦记着我呢,咱们小心为上…”
毕竟害的张继业被打的源头还是自己,还是要小心为上,万一这个时候张有正再来找自己发难,那日子可就真不好过了。
按照陈平自私的想法,这一趟的荣州之行,已经是收获满满了,一个假白银,已经从朝廷的通汇钱庄和张有正的钱氏钱庄套出来了两百万一千九百八十六两纹银。
只要出了荣州府,这些银子可全都是自己的了,要知道,整个陈家庄,加上造纸厂五年的利润和缫丝作坊,弄到现在,陈平的家产,也不过才堪堪六万两而已。
当然了,这六万两自然是要除开陈平寄给了陈子玉和陈耀武的开销之外。
人群渐渐散尽,满怀希望的赵颂没有等到陈平的出现,看着空空的贡院大门,赵颂万分失落的来到小蟾和武袖雅身边:“小蟾,你见过我师父,你看见他出来了吗?”
“他…”
小蟾何等视力,自然是看到了陈平已经从旁边溜走了,想到旁边要陈平命的含山公主,她有些心虚道:“没…我和公主一直等在这里呢,都没看见…”
“小蟾…”
紧绷了整整一天的神经,却是这样的结果,似乎已经有断裂的迹象,赵颂失神的喃喃自语:“师父该不会真的不认我了吧…哎!都是我赵颂自作自受…”
“先生…”
看见赵颂失落的样子,小蟾赶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小蟾想,你师父可能是怕见到小姐吧,所以才没有现身的…”
“小姐?”
赵颂的目光向武袖雅看去,小声道:“公主,如果师父真的有什么不对,你有气,出在我身上行吗?师父真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你,你们…说到底还是内人信我是吧?”
武袖雅是当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了。
……
这边的事情暂且不提,再说陈平和华六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换上了一身老百姓的衣服,又抹了一些姜糖水在脸上,外貌一下变成了三十出头的年纪。
从巷子里出来,刚刚走出城门,正打算策马而去和杨九会和的时候,说来也是遇了巧了,视野的前方,正好看见一大批的官兵正好押着一批带着木枷的犯人迎面走来。
两边擦肩而过,豁然,陈平的瞳孔猛然放大,正好看见那押送的人群里,正走着落河县的县令余佑章和杨家的大少爷杨正文。
当然了,长长的队伍里,陈平还看见了五年之前曾经帮他求过情的杨家二少爷杨弘毅和二小姐杨锦弛…
“他…他们怎么全都成了阶下囚?”
陈平的脚步一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