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行驶,清脆的马蹄声在晚风中传得很远。
又过了好一会儿,伍莱的马车停了下来,前方,是保民官伊索的宅邸。
伍莱跳下了马车……
虽然躺上床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多吉却仍旧无法入睡。晚餐时,他与妻子大吵了一架,因为他的妻子居然劝他与伍莱交好,因为最先向伍莱示好的那几位已经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他们几家的木器坊每个月因此多出了上千金币的收入呢。”多吉的妻子这么说道。
然后,多吉就怒了。
“你懂什么?伍莱格林多很快便会完蛋的!”多吉咆哮道。
旋即,他的妻子也怒了。
夫妻俩吵架的后果是餐厅里的餐具摔碎了一地,有至少三名奴隶受了点伤,最后,怒气未消的多吉走进了卧室并且闸上了门,而他的妻子则一边冷笑着一边领着起居侍女去了另外一间卧室。
“今晚,他如果要叫谁侍寝,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临走时,多吉的妻子对管家们吩咐道。
她显然有些多虑,因为至少在这几天里,多吉是没有心情去招惹女人的。
“怎么还没有动静呢?”多吉自言自语道,蹙着眉,一边用肥厚的手掌在自己同样肥厚的下巴上擦来擦去。
“弋江副将不会改变主意吧?”多吉换了个睡姿,视线扫向了墙角灯架子上那根已经烧了大半的蜡烛。
旋即,窗外传来了喧哗声……
一会儿后,多吉气呼呼的走进了会客厅:“伊索!你太过分……”多吉的话最终没有说完,因为他不仅看见了半夜带兵造访的伊索,还看见了一脸微笑站在伊索身旁的伍莱。
“噢,安民官多吉,看来你是真的已经睡觉了,非常抱歉。”伊索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一眼多吉,手一扬,指向了伍莱,“我其实也不想在晚上看见你,不过,伍莱格林多公民刚刚向我举报说,你,安民官多吉,私藏美尼亚城弋江副将官邸的逃奴,所以,我决定来看看。”
“荒谬!我是亚述贵族会议封赐的安民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呢?!”多吉狠狠的瞪了伍莱一眼,大声分辩道。
“是啊,按理是不应该的,但是,安民官多吉,据我了解,你违反亚述法典以及贵族会议意愿的次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伊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轴,“这是执政官安东尼的命令,他已经批准对你的宅邸进行搜查,所以,安民官多吉,请吩咐你的人退到一旁去。”
“保民官伊索,如果搜不出来的话,你要付出代价的!”多吉气得全身肥肉一通乱颤。
“不,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任何后果,那都有执政官安东尼担着,与我无关,另外,你刚才的话语含有恐吓的意思,如果你敢再重复一次,我不介意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而发火的,多吉安民官!”伊索的脸色冷了下来。
多吉滞了片刻,咬了咬牙,胳膊一挥:“好!你搜吧!等搜完了我再跟你理论!还有你伍莱!你的死期到了!”
“噢,我不这么认为,多吉安民官,我才十四岁,而你,哼哼,我俩中,似乎你的死期会来得更快,你现在还是抓紧时间祈祷吧,如果真在你的宅子里搜出了逃奴……”伍莱微微一笑,刹住了话尾。
看到伍莱的笑容时,多吉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没过多久,多吉的心脏再度猛跳起来,因为伊索派去搜查后院的士兵带回了一名年轻的陌生男子,衣衫整洁,脸色却不太好。
“这是怎么回事?合伙栽我的赃吗?!”多吉在心里嘀咕道。
年轻男子被士兵拖拽着走到了伍莱和伊索的面前,一路都垂着头的他在伊索喝令他跪下时,忽然奋力挣脱拖拽他的士兵,反身往多吉所在的方向一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多吉大人!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多吉大人!不能让他们带走我啊!”年轻男子神情惶遽的疾呼道。
多吉的头猛地一下晕眩起来。
伊索眉头一皱,旋即喝令士兵把年轻男子抓回自己面前:“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逃来的?!”
“多吉大人!”年轻男子浑然不顾伊索的喝问,拼命扭头冲着多吉狂呼,“多吉大人我会对你忠诚的!求求你别让他们带走我啊!你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承诺啊!黄金酒壶!黄金酒壶呀!”
“什么黄金酒壶?”伊索和多吉同时一怔,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忖道。
“伊索大人,我们刚从多吉大人家厨房的餐具室里搜出了这件东西,上面的徽记请你看看。”两名士兵把一个长两肘,宽高各一肘的箱子拎到了伊索面前。
伊索扫视了一眼木箱,俯身打开了箱盖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后,“嘭”的一声关上了箱盖,看向多吉的眸子森冷意味更甚:“多吉安民官,你还真敢干呐。”
“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多吉一怔,旋即脱口问道。
伊索冷哼了一声,右手一扬:“来呀,把这名逃奴跟赃物带回去!”
“赃物?!”多吉愕了愕,忍不住大声吼叫起来,“伊索,你这是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