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思意的笑意,“那他们似乎看的都是你。”她指了指我身后的那些男人。
“那是因为他们不好意思,”我脱口而出,继续胡诌,“你可别忘了,他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有些大男子主义,让他们诚服于一名女子,心里总是有些不甘的,所以啊,你只要多点耐性,给他们些时间,让他们知道你的好,你的温柔,你的美,我想,不出几日,他们都会乖乖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哈哈哈……”绝色女子忽然哈哈大笑,猛地冷声道,“丫头,别再废话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施延时间,让人来救你们吗?别痴心妄想了。”
我心道,破罐子破摔得了。索性也不再装了,冷冷道:“那就好好打一场吧,好久没动筋骨了,我的手也有些痒了。”
她的眼中光芒一闪,冷哼一声,“哼,那就来吧。”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已然出手。
她的出手既不慢,也不温柔。她用的是白绸,两条忽然从袖口飞出,轻如烟雾,就像是浮云般的绸带。可是当她的白绸攻向我的时候,却比毒蛇还快,比毒蛇还毒。
众人不禁失声而呼,“小心!”
我凌空一跃,翻了两个跟头,掠出了三丈开外,剑也出了鞘,剑气冲霄,寒芒四射。
“玄月剑!”绝色女子惊呼了一声,可她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停顿,白绸如利箭般直攻向我的左胸,我一个侧身,避开白绸,这种距离,我的剑根本无从用力。
绝色女子突然凌空跃起,白绸从四面八方击了过来,手法怪异,出手又快又狠,将我团团围在其中,她的白绸载满了杀气,每一次攻向我,都运足了全力,我知道只要被白绸击到,必会筋脉受损,身受重伤。
我左躲右闪,只觉眼前一片白影,忽然听到一声轻笑,笑声如鬼哭一般,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中的恶鬼,才会发出如此凄厉可怕的笑声,“原来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是吗?只怕你高兴得太早了,桑影剑法第九式……云破天开,剑,厉害的不是剑锋,而是剑气,我身躯一侧,右臂一挥,玄月剑由左至右,闪电般划出一道剑弧!
这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却是凌厉至极,剑弧划出,已将眼前的白绸划破,漫天飞舞的白色碎绸,犹如自天而降的朵朵雪花。
绝色女子悚然心惊,目光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忽地一个旋身,又有两条白绸自她袖中飞出。我的妈呀,不会吧,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啊?
绝色女子本来就不愿久战,这次一上手便施出绝技,快速绝伦、凌厉无比地攻了过来!
我先前受制于她的白绸,所以这次尽量地离她远了些,我同样施出快速绝伦的剑法,以快打快,以攻抢攻!
眨眼之间,十招已过,我只是身形灵活,而她却是功力深厚,虽然一时之间,胜负难分!但是久战下去,我心知自己便会败下阵来。
于是我纵身一跃,凌空而起,飞身立在了她的白绸之上,右腕一抖,人剑合一,犹如一阵轻风,直直地向她的左肋刺了过去。
她既不惊,也不慌,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忽然她神色一变,白绫“嗖”的一下,缩回了袖中,我微微一怔,却见她长袖一抖,一片金星银芒,漫天袭来。
耳际响起了风及韩俊启众人的声音,“雪儿(蝶儿)小心暗器。”
绝色女子挥手之间,飞刀、银梭、金镖等多达十余件,当真是密如骤雨,分袭向我全身十余处大穴要害。
我心中大惊,并不是因为她的暗器手法有多么的精妙,而是她这一手发出这么多暗器的手法,居然跟苏老神医教我的“仙女散花”一模一样。
惊诧之余,我迅速收住疾向前冲的身躯,一个转身,刚落在地上,却见几条人影飞身闪过,原来是风、韩俊启心系我的安危,均不自觉地缓缓向斗场走近,忽见这么多暗器同时向我袭来,早已乱了分寸,一心只想替我挡住暗器,可是他们却忘了自己没了内力,行动迟缓,这样上去只能送死。
我又是惊,又是怒,只见一把淬毒的飞刀就要刺向韩俊启,说时迟,那时快,身动如鬼魅,一手将韩俊启推了出去,一手疾急的拍出一掌,一股强猛的内劲,涌了出来,那飞来暗器,有如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斜飞横走,纷纷向两侧偏去……
突变,陡生!
被我拍出的那掌挡住的一把淬毒银梭好死不死地正好飞向白玉笙所站的位置,我惊惶间,无暇顾及那么多,一个飞身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白玉笙,然后……那把银梭从我左臂划了过去,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划破了皮。
但由于冲力太大,我一个踉跄向前疾走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没想到这女人的内力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那银梭受到我身体的阻力,居然还能飞出数丈远,狠狠地没入我对面的老榕树里。
这突然间的大变,引得全场诸人,一致注目。白玉笙啊了一声,双目微微泛着红雾,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众目映映相视,急伸手将我揽入怀中,“蝶依……”
下一秒,我只觉手腕被狠狠地钳住,向后踉跄几步,跌进另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身的白衫,是风。
“你们别闹了。”我有气无力地大吼一声,肩上的伤口痛得我呲牙裂嘴,冷汗直冒,他们居然还有空吃醋。
“雪儿——!!”
“蝶儿——!!”
韩俊启和楚廷英他们飞奔过来,面色雪白,眼神伤痛地望着我,风虽然功力受制,但是点穴还是毫不含糊,三指点落,我的血便止住了。
看着他们四人那微微泛红,焦急、担忧的眼神,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那紧抿着微微沁血的双唇,我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没事。”深吸了一口气,我从风的怀中站起身子,微笑地抬眸望向绝色女子,现在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
绝色女子妩媚动人的凤眼冷冷地盯着我,眼神中满是刻骨的仇恨、嫉妒、怨毒,这些情感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湮灭,“真没想到,这些男人居然会为了你,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顾,你……该死!”最后的那句简是咬牙切齿。
随即她又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笑得似乎有些疯狂,有些苦涩,“为什么?为什么?哪里比不上她——?”不知为何,她说的“她”,我总觉得不是我。
“你哪里都比不上她。”一道温和清雅的嗓音骤然由西边屋顶传了过来。
话音未落,西边屋檐和东边屋檐同时跃下两个人来,是宣和尘,他们凌空翻跃,掠到了我的身前。与此同时“乒乒乓乓”的声音在四周炸了开来,一股浓烈的酒香夹杂着酸酸的醋香,在空气中蔓延。
来人除了宣和尘之外,居然还有阿星,阿月,阿日,阿龙,阿香,小翼,他们不停地往周围扔投着瓶瓶罐罐,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已有百来个的酒坛、醋坛碎裂。唉,我不由暗叹,真是厉害啊,这么短短的时间居然弄到这么多酒和醋。
就这么一瞬间的变化,整个现场的局势马上翻转了过来,被酒和醋的气味一熏的众人只觉胸口忽然一股真气上涌,便知内力即将恢复,他们静下心来闭眼打坐调息。
绝色女子一干人等见大势已去,却没有半点慌乱,似乎就算众人功力恢复了,她们也没把众人放在眼里一般。
绝色女子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宣,别误会,她并不是看上了宣,而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狠,她冷笑一声,道:“秦曼君那贱人是你什么人?”
被她这么一问,我怔了怔,秦曼君乃是风的母亲,二师叔的小师妹,跟宣……她为什么会问宣这么奇怪的问题?
慢慢地,我缓缓瞪大了双瞳,视线从风的身上扫到宣的身上,再从宣的身上移回到风的身上,一直缠绕在心中的疑问,终于解开了。
怪不得总觉得任律鹏是那样的熟悉,怪不得宣和风眉宇间是那样的相似,原来一切的一切,只因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任律鹏就是苏老神医。唉,其实,我一直的怀疑并没有错,只是被任律鹏故意误导,才会走了那么一大段的冤枉路。
听这女人这么一说,宣应该长得像他们的母亲秦曼君,而风则长得像他们的父亲萧傲。
“大妈,你别盯着我家宣看,我会吃醋的,女人一旦吃起醋来是很可怕的。”不知为何,我也不想让宣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就像风所言,那样的仇恨还是一个人背的好。
绝色女子瞥了我一眼,哈哈大笑一阵,暗中却借那大笑之刹那,运起了功力,突然向我们袭了过来,我们早就防着她,见她功过来,双剑齐挥,然,她却忽然一个急转,身子已向后跃出数丈远,随即一个翻身跃到了屋檐之上。
她长袖又是一抖,挥手之间,数十件暗器向我们袭了过来,我和宣,尘三人身影一闪,护住打坐的众人,将暗器反弹回去,纷纷袭向粉衫、黄衫女子。顷刻间,绝色女子的十二名婢女全都中毒身亡,那是见血封喉的毒。
我心头一寒,这女人可真毒,居然借我们的手杀了自己人……灭口。
“臭丫头……别太得意……本宫总有一天会将你和那孽种……碎尸万段。”她的语声似由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因为她的人早已趁我们分神之际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