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圣旨,丘禾嘉莫名其妙,竟完全不能领会崇祯的用意,指导十日之后,东厂杜公公又送达一道圣旨,他这才明白过来,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崇祯在这道圣旨中,先是语气婉转地褒扬辽东祖氏家族,赞赏其为大明王朝立下的不朽军功,而后,命祖大寿即日进京谢恩。
丘禾嘉笑着说:“崇祯爷手段高明,先稳住祖大寿其人其心,而后,再命其进京,此等欲擒故纵之老辣手段,有几人能够使得出来?”
杜公公喝着茶水,状若美妇的一张白嫩脸上,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笑容,淡淡地说:“祖大寿如今是锦州的最高军事长官,手握重兵,不能不小心谨慎行事。”
丘禾嘉沉思片刻,说:“祖大寿镇守辽东边关已有数十年,颇得军中将士拥戴,再者,其弟祖大乐,也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将领,万一不慎,就有可能引发将士哗变。”
杜公公点点头,说:“来锦州之前,崇祯爷就有此担心,再三嘱咐本公公,千万不能用强制手段,霸王硬上弓,导致出现不利于锦州防务的事件。”
丘禾嘉问道:“皇上的担心是极有道理的,可是,不知公公如何诱说这祖大寿,让其心甘情愿地随你去北京呢?”
杜公公摇摇头,说:“骑驴看唱本,走一步算一步。”
当他在总兵府念完圣旨之后,祖大寿显得异常平静,站起来,笑着说:“多谢皇上还记着祖家,卑职准备一下,即刻随公公进京觐见皇上。”
杜公公和丘禾嘉相视一笑,说:“祖将军真不愧久战沙场,雷厉风行,大明有祖将军,这锦州固若磐石,崇祯爷可以高枕无忧了。”
祖大寿笑着说:“公公过奖了,皇上为了国事,日夜操劳,宵衣旰食,我等理应尽心尽力,替皇上分忧解愁。”
当天晚上,杜公公就住在辽东巡抚衙门,静等祖大寿收拾完备,将锦州防务安排妥帖,而后,随其一起赶赴北京。
可是,将近三更时分,锦州城内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喊杀声,天崩地裂,仿佛决堤的大海一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还未等杜公公清醒明白过来,就见丘禾嘉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公公,清军开始攻城了,非常凶猛。”
杜公公赶紧穿衣下床,站在窗前,聆听观察城内情景,此刻,喊杀声比方才更大更烈了,山呼海啸,惊涛骇浪,吩咐要将这锦州城掀翻埋葬。
丘禾嘉急得脸都白了,团团乱转,胆战心惊地说:“公公,这如何是好?万一清军攻进来,你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少顷,杜公公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不要紧张,清军没有攻城。”
闻听这句极其平静的语言,丘禾嘉一愣,紧紧地注视着杜公公,疑惑地问道:“清军没有攻城?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听听这喊杀声,天崩地裂的,赶紧躲一躲吧。”
杜公公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冷笑一声,说:“你我哪儿也不用去,就待在这巡抚衙门,让清军抓起来,而后,”他一扬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说,“一刀砍了脑袋,悬挂在锦州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