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走出门,关上房门,这首词,似乎就是为他而谱写,是那位身在后宫的红颜知己,为他所谱写的吗?
他怜惜她,欣赏她,不涉及男女之情。他要帮助她,为她安排,不涉及男女之情。
“命所有将官前来见我。”
淡淡地说了一句,不需多说,在这候府中侍候的,有监视他的奸细,同样有他的心腹。
一个命令下去,昔日的手下,会用性命去执行他的命令。对此,他从无怀疑。无论何等的高官厚禄,无法离间他们之间血凝成的情谊。他们和他一样,家人遭受了无妄之灾,被现今的丰原国君,定为叛逆家属,缉拿追杀。
如今,他们是叛国之臣,外有骂名,内受冷眼。他们活着,受尽冷眼,只是为了报仇雪恨,讨回一个公道。
尚秋原坐在大厅中,看着那些将士:“你们的刀剑可曾磨利?你们的马可曾备鞍?你们的恨和羞辱,可曾减弱?”
“我们的刀剑,每天在磨石上磨,是吹毛利刃。我们的马,从不离鞍,恭候大帅的命令。我们的恨,日渐深重,羞辱****夜夜折磨我们!”
尚秋原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手下,归降南诏后,职位不曾降低,仍然身为大将军,还被加封为侯爵。在丰原,他亦有侯爵之位,只是名称不同而已。
随他归降的五千将士,曾经他以为,火逆鳞会打散这些人,不让他统帅。然而,火逆鳞把这些人给了他,另外还给了他人马,还允许他召集原丰原的人马将士。
但是,他从未召集过那些昔日的手下,有时候,那些人不在他身边,要比在他身边起到的作用大的多。如今,便是那些人起作用的时候了,他挥兵北上之日,便是他们重新聚集到他身边之日。
“扫北侯,尔等可知,圣上封我此位的意思?”
“扫平北方,击破丰原,大帅,我们等这一日,已经太久。”
金甲声音沙哑,他不曾死去,他的血管中,流淌着昔日无数袍泽们的鲜血。他感激姬天凝,是那位娘娘,给了他生存下去,为兄弟和家人讨回公道的机会。
病愈后,他便声音沙哑起来,再无法恢复,这不算什么。他的功夫仍然在,身体也渐渐恢复,虽然不如原来那般强悍,却是更狠,多了一股从生死线挣扎回来的戾气。就连手下,也不愿意靠近他,把他视作从地狱归来的魔鬼般。
形销骨立,本来强壮的身躯,此时如同骷髅一般。满身的骨头,锋棱峥嵘,高高的颧骨耸起,眼窝深陷,眉骨高耸。两腮无肉,络腮胡子布满下颌,显得颇为瘆人。
病虽然痊愈了,但是体力仍然没有全部恢复到以前,身体也瘦削如同骷髅般。能从死亡线上回来,他已经很满足了。留着这幅残躯,还可以用手中的刀剑去讨回公道,为家人雪恨。
幽深的眸子,宛如深夜中骷髅眼窝中的光芒,连尚秋原也为之叹息。此时的金甲,身上有一股死气,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抛却了生死,这样的战士是最可怕的。
姬天凝为金甲留下了药方,如今金甲仍然每日严格按照药方服药,他能感觉到,那些药物和姬天凝留下的方法,在渐渐恢复他的体力。
姬天凝不仅留下了药方,还为他留下了恢复身体的锻炼方法,他严格按照那上面的方法,丝毫不苟地执行。他必须尽快恢复以前的实力,才能继续征战沙场,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为家人,讨回公道。
“是的,我们已经等待太久,胜利属于我们。如今,丰原几位皇子,都派使臣和我联系,回去调动你们的人马,做好一切准备。所有的行动,从今日起开始,我们将随时开拔。”
“遵命,大帅。”
尚秋原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每个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他昔日的手下,值得他把性命托付给他们。
“大帅,娘娘如今可好?”
金甲不能忘记那位姑娘,虽然只是短暂的数日,却终身不能忘怀。
“金甲,还记得我曾经的吩咐吗,你做好一切准备了吗?”
“是的大帅,末将时刻准备着。”
抬起头,金甲亦是一头银发,晦暗的目光中毫无生气。
偏殿中,火逆鳞痛苦地用力按住太阳穴,头狠狠地抵在龙椅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然靠近了他。抬起眼,眸子中已经隐隐染上一层血色。
“快,朕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