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云芷一介女子,何时受过这样的伤,何时又见过这么多的血,当场便晕了过去。
鲜血将她的衣物浸透。
祁步君极其紧张地紧紧抱着云芷的身躯,等待刘庆到来的时间让他觉得格外漫长。
他对外面大喊道:“人怎么还没来,再派人去叫!”
府中仆人哪敢怠慢,立即便又去了三五个人。
茹芸听闻云芷受伤之后,也不顾在冬日的深夜里及自己才不过刚刚过月子罢了,在春芳的搀扶下来到云芷的房中。
当她看到祁步君紧张得周身微微颤抖的时,她甚至有一时的羡慕和嫉妒,不过她很快便镇静下来,来到他们面前,查看了一番云芷的伤势后道:“你不必太担心,只是伤在了肩膀,并未伤及腑脏,好好休息,并止血便可以了。”
此刻的祁步君满脑子都是在担心刘云芷,便不管不顾突口而出道:“你懂什么!你不过看了几本医书而已,你没看到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吗?”
茹芸咬了咬嘴唇,突然想到自己被他害至流产的时候,比现在的云芷要危险的得,却从而都未曾听到过他对自己的半句关心之词,顿时黯然神伤。
春芳微微看向茹芸。
茹芸低头不语,命人拿来水和药,准备把刺在云芷肩上的剑拔掉,却一把被祁步君推开,“你想害死她吗?剑一拔,血顿时就会飞溅出来,你有这个把握能立即止血吗?”
茹芸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被春芳扶住。
茹芸眼中泪光点点,可她仍不能这么看着云芷昏迷,“我学过一些,能给她止血,剑不能留在她身上太长时间,否则容易引发感染。而且回春堂离此又不近,刘老先生没那么快赶过来,不如就让我先试试吧。”
祁步君对外大吼道:“人呢,怎么还没来,再派人去!”
茹芸哽咽着把泪吞进肚里,再次上前。
好在此刻的祁步君没有阻止。
下在茹芸准备拔剑的时候,刘庆赶了过来,放下药箱,当看到衣衫上全是血,昏迷倒祁步君怀中的女儿时,心疼不已。
祁步君见到刘庆立即道:“岳父,快,你来!”
茹芸本已伸出去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
刘庆点点头,强自让自己镇静下来,忙上前道:“大夫人,让我来吧!”
茹芸点了点头,退开了几步。
刘庆双手有些微微的发颤,茹芸道:“刘先生,不如让我来吧。您先准备好药,我把剑拔出来之后,您立即把药撒上去止血。”
刘庆知道自己此刻心神不宁,也不再推辞道:“好!”
祁步君紧紧地盯着茹芸的手,茹芸深呼吸了几下后,双手握住剑柄,猛地一用力,剑顿时就从云芷的身上被抽了出来,飞溅而出的血喷了祁步君一脸,祁步君根本不顾自己的脸上的血,立即用手紧紧按住云芷的伤口。
与此同时,刘庆也已把药撒在了药口处。
那药是陈帝赏赐给祁老将军与祁步君父子的,所以极管用,不过片刻功夫,云芷肩上的血已止住。
刘庆为云芷包扎又察看了伤口后松了一口气道:“只是受了点伤,没多大问题,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可痊愈。”
祁步君仍不放心道:“可是云芷她留了那么多血。”
刘庆道:“剑正好刺中了血管,所以血流得有点多,现在已经止血没事了。这次多亏了大夫人,我本以为自己阅尽无数伤病,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却没想到,面对自己的至亲,还是做不到。”
茹芸道:“云芷与我亲如姐妹,她这次受了伤,就让我来照顾她吧。”
祁步君想也不想道:“不用!她是因为我而受伤的,宫中我会让何凉与甲四二人盯着,云芷我来照顾。”
茹芸本还想出口再说什么,春芳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摇了摇头。
茹芸低下头去,邮祁步君仍紧紧地抱着云芷,她终于转身离去。
茹芸抬头望天,外面星光点点,本不是十五十六的日子,但今晚的月亮却是格外的圆,竟是个大晴的夜晚。
苦涩一笑,大踏步往自己的房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