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宣道:“没错,苗国大将哈赛克便是我父帅!当时服侍在我父帅身边的正是我母亲!”
祁步君道:“原来如此!”
陈帝抬手示意他们停下,盯着彭宣冷哼一声道:“哼!朕命人查过你的档案,你早已进宫数年,那哈赛克却是去年夏天才被祁家军痛杀!难不成,你有预见未来的能力不成!”
彭宣哈哈一笑,扯下脸上的面皮,“果然还有一个不糊涂的!”
李全一个箭步上前拎起彭宣,“你是哈赛克的儿子哈赛尔!你杀了那个叫彭宣的太监,乔装成他,混进宫来!”
哈赛尔冷哼一声道:“没错!原来那小太监的脸皮这么好剥!轻而易举地就扯下来了!还有啊,你们原来的那个什么狗屁禁军统领,真是个酒囊饭袋,轻轻松松就能混进来。还有那个什么礼部尚书孟陪,就是个贪得无厌的蛀虫!”
李全见陈帝越来越冷的脸,指着哈赛尔的鼻子“你……你……你……”的连说了几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样前后连贯起来,他们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了。
原来彭宣原名叫哈赛尔,是苗国大帅哈赛克的独子,他看到自己父帅与母亲在那场大战中惨死,可自己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报仇。
于是他潜入陈国,竟让他发觉礼部有一个小太监每月初都要出宫一趟,于是他终有一天寻到了机会,将彭宣诱骗到郊外,将其杀害,并利用苗国药术将彭宣的脸完整剥落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同时又与其交换衣服,拿上令牌潜回了皇宫之中。
只是进宫这几个月来,却连皇帝的面都未曾见过,更不用谈刺杀了。直到两个月前,他得知每年冬至的大祭祀,祭台两侧礼部尚书会安排亲信之人左右伺候,一来是为了显示祭祀的庄重,二来也是怕有时年迈或身体不适的皇帝或后妃体力不支,久而久之,在祭台二侧安排人伺候便形成了惯列。
可在宫内当太监,又是最底层的太监,俸列实在太少,要买通礼部尚书将他安排到这样重要的位置去谈何容易。他的身上除了那只其母留给他的翡翠金丝玉镯,已再无其他任何值钱的东西,虽然他明知这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为了刺杀皇帝,为了替父帅与母亲报仇,他不得不拿出这件东西去买通礼部尚书。何况他也明白,在目睽睽之下,无论他刺杀皇帝成功与否,自己终将难逃一死。那竟然这样,而且又能将礼部这个贪得无厌的尚书拉下马,又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那个礼部尚书孟陪在看到这么名贵的翡翠金丝玉镯时,乐开了花,早已将皇帝的安危抛之脑后,对于“彭宣”所说的什么从未见过皇上,此次只想能近距离见见皇上,以便他日回乡后可在家乡人面前显摆的滥词充耳不闻,更没有细细琢磨如此一个穷困潦倒,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而自己净身进了宫的人,怎会有这么名贵的东西。
他是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将他安排在祭台,更是安排在了靠近皇帝的那一侧。何况仅仅只是将他安排到祭台边近身伺候皇上而已,本就是小事一件,他是瞧也没瞧那“彭宣”一眼,只是两眼紧紧地盯着这只价值不菲的翡翠金丝玉镯。
只是事与愿违,他非但刺杀皇帝未成功,就是那位被刺了一刀的皇贵妃如今也已脱离了生命危险醒了过来,而且还被晋封为皇后,使她成了与皇帝一起站在最高点的女人。
案件查清了,哈赛尔被斩立决。
礼部尚书孟陪家被查封,只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这个礼部尚书,家里宝物琳琅满目,堆积如山,足可抵得上半个内务府,搜出的银两更是达百万俩之多。
陈帝拿着这份祁步君呈上来的沉甸甸的奏折,气愤得脸都涨得通红,即刻下令将孟陪腰斩,所有查抄的财务清点后归入国库,同时将孟府其余人尽数流放。
自此,这件轰动全国的刺杀案终于结束了。
晋候爷府。
晋冲笑道:“父亲,没想到,妹妹这次因祸得福,皇上总算下旨晋封她为皇后了!”
晋麒轻轻一笑道:“皇后之位而已,若没有这次,为父自然早晚也会让她坐上这个宝座!”
晋冲尴尬笑了笑道:“没想到妹妹竟能如此不顾及个人生死,她与皇上的感情真当是深厚呢!”
晋麒抬着看了眼晋冲道:“有些地方你不还及你的妹妹!她此番为何会以身护皇上,你难道就没看出来吗?”
晋冲低下头去,“孩儿……孩儿不知……”
晋麒站起身,走到晋冲身边道:“皇上待她难道真有半分真心吗?这皇后之位,她志在必得,做大事者,又岂会儿女情长!”
晋冲忙抬头道:“可……可是,妹妹此次险些丧命,若不是有周太医,只怕凶多吉少!到时,皇上就算给了妹妹皇后的头衔又能如何?”
晋麒看了眼晋冲,直把晋冲看得低下头去,“若没有十全的把握,楚怀怎会那么傻!那匕首的长度,只要不刺在心脏处,根本不可能危及性命!”
“可……可是当时千钧一发之际,妹妹她能考虑那么多吗?”
“皇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那是一个会吃人的所在!虽然有老夫人,没人敢拿她怎么样,但这明里暗里的,总有那么些人!她在这后宫生存了五年,难道这点也看不出来吗?”
晋冲立即意识到了这句话中所隐含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