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步君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即飞到军营里去。
显然女子有些跟不上,可看着心急如焚的少将军,心中知道军中事无大小之分,所有的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大事,都是急事,于是硬是咬紧牙齿紧紧跟着。
甲四有些不忍,忙跑到云芷面前,“云芷姑娘,我们日常行军打杖这样走路已经习惯了,可这里离军营还有好十几里地呢,你也这么跟着我们身体哪能吃得消,而且天气又这么热,要不我这个大哥陪你慢慢走吧!少将军心里很急,让他们先回去。”
刘云芷并不停下脚步,“甲大哥,谢谢你!可是我必须要跟着大队一起走,我心里也很急,爹爹一直等着我把草药送去呢,我这一路上为了找你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是片刻也等不了了!”
“那,那要不你坐骆驼上!”
“不行!这些草药金贵得很,一点汗水都碰不得,万一我脸上的汗滴进这个袋子了,那这几天不但白废了,连营中生病的将军也没法医治了,爹爹可是要骂死我的!”
甲四知道再也说不动云芷姑娘,只得随她,好在她虽是姑娘家,倒也不至于太逊色,未到一个时辰,已是到达了军营。
而此时的祁军军营里,祁云山显得有点老态龙钟,看上去再不是那位戎装加身,跨马扬剑的威威大帅,严然已变成了一位垂暮的老人,两鬓斑白,整个人毫无精神地缩在椅子上,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犹如一条丘壑般,身上的灰纹袍子更显得一个老人的无助与失落。他只盼着援军能早点到,也盼着祁步君能早日回来,浑浊的双眼呆呆地望着沙盘。自己这一生经历过多少次战争,再凶悍的敌人在他面前,也从未畏惧过,可今天这样的局面却是他从没碰到过的。在大军面前,他为了稳定军心,未表现出什么,可一旦一个人呆着时候,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失踪多日的少将,自己唯一的儿子祁步君,无时无刻不想着带领众将士冲出重围,血洗耻辱。
“报!元帅,少将军……少将军回来了!”一名侍卫从营帐外面进来急急禀报道。
“什么!”祁云山原本黯淡的双眼迷茫的盯着那个侍卫,蹭的一下从椅上跳了起来,不是说君儿失联多日了吗?不是说恐是凶多吉少吗?原以为父子此次会埋骨他乡,没想到,没想到……,祁云山的手都有点颤栗了。“你……你再说一遍!”
“报元帅,少将军回来了!”侍卫兴奋地站起来,满眼的喜色。
“父亲!父亲!”祁步君一跨进营帐便跪了下去:“孩儿无能,连苗国军队的驻地都未见,便误入沙丘,九死一生,带去的五百余众精兵也……也……”祁步君低下头,不敢直视祁云山。
祁云山往前一步,双手扶起祁步君,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听着声音都有些颤抖,顿了片刻又说道:“皇上那儿,我自有主张,一切均是我这个元帅指挥不当,与你无关。”
“父亲!”祁步君不自可信的望着这个元帅,望着这个一向铁面无私的军人,今日是怎地会如此。
“君儿啊!为父也怕啊!你不在的这几日,为父度日如年,只恨当初为什么不自己带领先锋前去,反将你陷入危险境地!”
祁步君望着年迈的父亲,有些梗咽,父亲真的老了,这几日老得更快,头上布满了青丝,双眼浑浊,双手颤抖,眼里布满血丝。
顿了顿,祁步君说道:“父亲,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我们能力挽狂澜,打苗国军一个措手不及也不是不可,到时,皇上那里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苗军现在肯定认为我们这次再无反抗之力,定是十分松懈,也正是我们乘机取胜之际。”祁步君看向父帅,眼神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