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现在,赚到点钱,明媒正娶的办一场婚礼,两个妞就都是自己的枕边人了,放到后世,这是宋青书想都不敢想的。
如此看来,这个时代倒是未必有想象中那么坏。
想到了这里,宋青书又是心情愉悦的举起了酒杯,冲着张献忠灌去。
“来,张大哥,小弟敬你一杯!为咱们中央片能有您这样的青天,老百姓安居乐业,贼人丧胆,路不拾遗,干!”
宋青书倒是会说话,谁知道一句话却说到了张献忠的苦涩之处,也许真是喝的有点多,干了这一杯,黄面虎却是一咧嘴,舌头郎当闷笑的哼道:“得了吧!还青天,俺老张心里明白,别看你们请老子喝酒,这阵子心里指不定还骂俺老张呢!”
这话听的宋青书一惊。
拉拢张献忠可是他开店计划中重要的一环,眼前而论,做买卖最怕的,就是各路财神都伸手,上一世宋青书家心血来潮经营个浴池,看着天天洗澡的人不少,可是一接手,什么环保,税收,城管,街道办的大盖帽都过来了要钱,这一笔那一笔,加上水费与煤炭,工人开销,临近市场某个哥的保护费,几乎月月入不敷出,最终赔了十多年的积蓄给关闭了。
如果拉张献忠入伙,他好歹是这一片的片儿长,有他出面,那些流氓小混混儿是不会不开眼来找茬了,张献忠认识官面上的人物毕竟比他们多,日后麻烦也能少点。
更远一步来讲,这位可是明末三十六路反王的佼佼者,真要混不下去那一天,投奔张献忠也好歹去造反,好歹也是有个照顾!
这要是出血请客吃饭还惹了一身骚,把张献忠给得罪了,那可真就太悲催了。
慌忙着,宋青书就想去补救,不过没等他张口呢,张献忠自己倒是一肚子苦水倒了出来,满是埋怨的嘟囔个不停。
“你们一个个的看老子披着着一身狗皮挺威风的,你们哪儿知道老子的苦!抓个什么小偷蟊贼,瘪三草寇,江洋大盗,得老子领人真刀真枪上去拼,有了功劳,都是老爷们的!上次抓捕大盗黄虎天,老子让那驴日的砍了三刀,屁抚恤都没有,倒是在家睡六房小老婆的狗官徐扒皮生了官,领了一百两赏银!”
“屁大点官儿就能对老子吆五喝六的,一年饷银十二个月就发三月,得有九个月是自己寻摸,一个个官家子弟阔少也还屁事贼多,办好了屁表示没有,办不好还得一通臭骂,背地里还得叫老百姓搓脊梁骨,老子容易吗?”
这末世,谁活得都不容易,开始宋青书是对张献忠这狗腿子没啥好印象,可是听他一叨叨,宋青书对张献忠的恶感倒是也散去了不少,干脆抱起啤酒罐子,又是给他满上,端着酒碗一敬酒道:“为了这驴日的世道,喝!”
正憋闷着,张献忠想都没想,就一口灌了下去,旋即悻悻然把碗扔到一边,又是骂骂咧咧的叫嚷着:“当官的跟老子横也就罢了!这两天连叫花子头都跟老子横上了,妈了个巴子的,也不知道那一代王爷出来胡搞的野种,啥活不能干的寄生虫也敢对老子吆五喝六的,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宰了那个什么什么猪纯膘子!”
也不知道那乞丐头怎么惹到了这个煞星,说这话时候,满面醉意的张献忠杀机如潮,双目中尽是冷意,竟然仿佛一头黄脸老虎要吃人那般凶狠,看得人心头止不住的发寒。
如张献忠这种粗人,喝醉了嚷嚷着要杀谁剁谁放狠话,太司空见惯了,渠伯涛还有邢老倌根本没当回事,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可是宋青书听的却是心头猛地一颤。
历史上明末反王大多出身草根,出身记录模糊,如张献忠这八大王,挖了凤阳皇陵,又自称大西皇帝的猛人,史书上也仅仅记录他早年贩过枣儿,当过衙役,最后去延绥镇投军,还因为触犯军法差点要被斩首,幸亏他相貌奇特,如同一头黄老虎,主将陈洪范觉得稀奇,这才放了他一马。
之前许多记录说他是在延安府当捕快,在西安府看到他,宋青书还真是惊奇了下,以为自己的到来把历史搞乱了,不过现在历史走向似乎又对了上来,他居然和上次那个奉国中尉朱存彪有仇。看他杀机腾腾的模样绝不像开玩笑!杀一个宗室,哪怕叫花子宗室也不是个小罪过,难怪他又逃到延绥镇做边兵了!
可如今这事儿撞到自己身上,自己还真的注意点了,大明的律法多黑暗,他已经见识过了,别到时候这货杀了人拍拍屁股跑了,自己还得跟着受连累跟着挨刀子,那可就太悲催了。
好不容易想找个靠山,都豁出去下血本了,临期末晚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看着又灌了两杯,开始搂着鸭脖子叫着小翠,醉猫一样的八大王,宋青书还真是一肚子悲催,歪着脑袋想着。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落在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