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一怔,才“哦”了一声,脸色有些沉:“你去看他了?谁准你去的!”
说着她就点了下他的额头,白生生的食指上加了些力道。
有些疼,但小山也没躲,只拖着白白的腮帮子瞅着她:“姐,你真不搭理赵哥哥啊?”
渠水就哼了一声:“干嘛要搭理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个白眼狼!”
“那也是你做得太过分了!”小家伙发扬着实话实说的美德,睁大眼睛认真的说道。
渠水脸上便挂不住,揪了小家伙的耳朵,瞪着眼睛:“你说啥?再说一遍!”
小家伙耳朵便拎起来了,一遍捂着一遍皱眉,小声嘀咕道:“姐,你就是太厉害了,才把赵哥哥给气跑的!”
“你个,死没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渠水一怔,便恶狠狠点了下他,把他从书房给轰了出去。
小家伙看着在面前砰地一声关上,半晌才嘟哝道:“这明明是我的书房,不肯让我进去,我去哪里做功课!”
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没办法,只好皱着小眉头,拖了书包,去了外面的石头桌子上写。
不一会儿,渠水也出来了,姐弟两个互望一眼,又各自扭过头去生闷气。
承恩眨眨眼珠子,很有眼色的去给渠水帮忙做饭,渠水中午炒了一个肉菜,两个素菜,又蒸了小米饭,一家子便围坐着吃金灿灿的小米。
小山与渠水仍不说话,但后者帮他盛饭的时候,他还是说了句“谢谢”。
渠水板着脸没有搭理他!
小月在餐桌上吃着饭,半天后,才突然说道:“渠水姐,我娘说那牢狱里发冷,想让我给她带一双护膝送进去,我针线做的不好,你能不能帮我做了?”
小山便皱眉,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明明知道他们两家子不亲,能收留她就是姐姐慈悲心肠了,又是送银子又是托人情,天天帮她去送饭,怎么还不知足!
他没等渠水说话,就率先说了一句:“都在牢里住着呢,也没见别人要东要西,总是不满足!”
他这话有点刻薄了,小月一怔,接着一双月牙般的眼睛中,就慢慢凝聚了晶莹的泪珠,眼看着那泪就要掉下来。
渠水忙瞪了小山一眼,安慰小月:“小月,小山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准备再开一家铺子,太忙了,也没时间,这样吧,等忙过这一段了我再做,怎么样!”
小山就皱了小小的眉头,不满的看着她。
渠水当没看见。
小月咬着唇,连哭也不敢发出声音,半晌才轻轻应了一下。
渠水这才大松口气。她最害怕这丫头哭了!
小月吃完饭后,惨白着脸色去了自己屋子,渠水知道她一难过就要伤心好久,轻轻叹口气。
承恩和小山在悄悄咬耳朵,承叙跑到她跟前,仰着小脑袋,乖巧的问道:“渠水姐,我到半下午的时候想吃一块红枣糕点心!”
小家伙唇红齿白的,看着特别可爱。
渠水就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好,到时候姐姐给你啊!”
小家伙便开心得直笑。
第二天下午,崔大牛便推了车子进来,小推车里,满当当的都是肥沃的淤泥。
他也不嫌脏,赤脚细细将地给洒了一圈,剩下的,全部堆在菜地头。
渠水又是感激又是笑,忙烧了水让他洗洗,后者也就将脚上的淤泥洗了下,便又去后院砍柴,他来的时候,小推车上就捎了一大捆的干柴。
想必那天他也看到了,渠水现在没时间,又住在县城,要用柴火,基本上都是要靠买的,只有零散一些是去了野地才会带回来的干柴。
到了傍晚,渠水便要留下他来吃饭。
后者迟疑了下,也就同意了。
端了碗吃稀饭,一边吃一边说家常,当他问起刘家两个饭馆的柴火都是去哪里弄的后,渠水叹口气:“现在哪里有时间去山上捡柴,都是去市集上买的,贵的很,一小捆干柴都要几文钱呢!”
“天天做饭,岂不是要买很多?”
“可不是,光投进去的本钱都不知道多少了。”她纯粹是唠叨,并没有别的意思。
但崔大牛听了,想了一会儿,就慢慢说道:“我之前在县南边做活,那边有煤坑,我认识有熟人,不如我问问,看看他们有剩下来的不要的煤炭有没有,我给你送来一车来,倒是足够你家里用好久了!”
渠水就睁大了眼睛。
她当然知道县城的富户人家都烧煤,但煤炭那么贵,烧煤就像是烧金子一般,一般人家怎么舍得,所以在普通老百姓家里,基本上是看不到煤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