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本想着从后门溜进厨房,却一头撞上陈二少爷。爱莲神情淡然,道:“给二爷请安。”陈二少爷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爱莲道:“二爷看错了,并没有男人。”
陈二少爷挑眉一笑,道:“你别狡辩,要是我现在去告诉阿玛,你猜阿玛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顿了顿,见爱莲脸上有所松动,又邪气笑道:“你跟我去小药房,我便不告诉任何人,你也能顺顺利利的当上陈府的姨娘。”
爱莲无路可走。
大中午的,老爷休息了,药馆的下人都要吃饭,小药房里空无一人。陈二少爷步步紧逼,欲.火烧身,把爱莲掳至后堂的小案几上,剥衣解带,强行宠幸了她。他猥琐的脱了她的小裤,掰开她的双腿,照在窗下的阳光里瞧,嘴里还不停的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爱莲痛不欲生,但她没有挣扎,她忍了。
这世上,已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忍的。
这是她的第一次。
腰上酸痛,她给主管请了假,软趴趴的躺在木板床上睡觉。夜里陈老爷令丫头来问她的身子,她回说早上吹了风,头有些疼。陈老爷下了令,让主事不要再给她事做。
陈老爷打算后日迎她进门,做四房。
事情依着爱莲计划的方向行进,王太医拿到秘方后,爱莲吃了“不死”毒药,陈老爷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叫人把草草她埋了。
王太医半夜挖开坟墓,救出爱莲。
爱莲醒了后,无处可去,遂暂居于玉泉镇,又怕被人认出,便用绣帕遮住鼻口,才敢在大街上走动。天气越来越热了,她拿着王太医给她的安家费,在集市上买了些绸缎,打算自己缝两件单薄轻便些的裙子。不料,却撞上御林军在街上呼斥着往县衙奔走。
玉泉镇素来安定平和,从未出过大阵仗,如此浩浩荡荡,实属难见。
百姓们簇拥着往县衙看热闹,她混在人群里,稀里糊涂的,就到了县衙。里头打打杀杀,又是射箭又是放枪,她没得兴致,正要离开,却看见系在门口旁的烈马。
烈马她不认识,但她认识鞍上的花纹,还有挂在马脖颈上的小铁牌,上面用满文汉语刻着——十四阿哥。她顿时手足无措,脑中空白一片。
过去的事,清晰如昨天发生,轰轰烈烈的席卷而来。
在人来人往的库布场,他屈尊纡贵问她:“要帮忙吗?”在钮钴禄府的花园里,他从樱花雨里走来,眉目清朗道:“你喜欢樱花?”还有那日在郊外骑马,他信誓旦旦说:“不管你是谁,在爷心里,都是十四福晋。”
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不见了,在这一瞬间,她的记忆里,通通只剩他的好。
衙门里的吵闹声静了下来,她恍惚的挤进人群,遥遥望见他身长玉立站在官兵中央,目光凛冽,眄视着匍匐在地的奴才们,指挥若定,君临天下。
她还看见,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子。
女子的背影消瘦,梳着长辫子,未施朱钗,待她的脸慢慢转过来,爱莲整颗心都跳到了嗓子口——她...她居然醒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她醒了?
爱莲攒紧了拳头,连着对十四的恨意,滚滚涌入心间,像失堤的洪水般,将她淹没。她们要出来了,爱莲机敏的往巷子处一躲。她听见蔷薇问:“去哪儿?”十四爷回道:“咱们去给阿醒买拨浪鼓。”蔷薇又道:“我有些饿了。”
十四爷笑道:“想吃什么,爷带了银子。”
她跟了他们一路,看着他们说笑,看着他们买各色的玩意儿,看着他们吃饭你给我夹我给你夹,他们一点不顾外人的目光,他们还手牵着手。
凭什么,他们开开心心白头偕老?凭什么,我要历经艰难,还要被人凌辱?爱莲的心在滴血,蔷薇和十四的笑容,就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的割在她的身上,血流不止。
这世间,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