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头颅的耳朵后面赫然刺着几个小字:“刺配河西州”
毛小龙的眼睛顿时亮了三分:“这女子是被刺配的钦犯!”
花如媚大奇道:“河西到长安少说也有几千里之遥,更何况她还是被刺配的,怎么这么大胆子,敢溜回来?”
毛小龙面色稍稍轻松了些,命人将这颗头颅好好地收好,这才跟花如媚解释道:“这女子看年纪怕是不大,现在恐怕也就十七八岁,新帝登基之后,一直都没有实行刺配的刑罚,也就是说,这个女子是先帝在位的时候被发配到河西的。”
花如媚一听,便也来了神:“可是先帝在位之时,最后一次刺配一批犯人到河西,恐怕也该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毛小龙眉眼有了笑意:“那么,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
花如媚点头接道:“至少可以说明,这女子被刺配之时,恐怕只有十岁。”
毛小龙接着说:“既然那时候她只有十岁,想必不会做什么令先帝能够将她处以这种刑罚的事情来。”
“那么也就是说,可能是她的家人犯罪,导致了祸及至她!”
毛小龙点头说:“按照这样分析的话,那么这个女子的身份恐怕会更加好找一些,只要找到七八年前被刺配到河西的人员名录,那么一切就会明了很多了!”说着,再次看了花如媚一眼。
花如媚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又要叫我做事了!”
毛小龙尴尬地笑笑“我一个什么门路都没有的浪子,怎么可能刺探到这些消息?”
花如媚叹息道:“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龙九少爷是个任性无赖,胡搅蛮缠的主儿!”
说着花如媚便安排了几人去做,两人才晃晃悠悠地往城里走。路过宋志的茶楼,两人便走进去小坐。
宋志正在店里招呼客人,午后的客人稍微多了一点,而且也有很多听说了断手案的人好奇前来看看。只可惜,断手已经都被毛小龙收走,面馆的大门依旧大敞开着。
看见毛小龙与花如媚,宋志浅浅一笑,两人也不着急,等他忙完了才才笑问:“昨天如何?”
宋志的脸色似乎是兴奋得有些微微泛红:“我昨天按照姑娘教我的那样说了,她……她倒是对我很客气,没有赶我走,还问了我的名字。”
花如媚得意道:“怎么样,我说有效果吧!”
宋志连忙猛点头道:“多谢姑娘指点!”
毛小龙也笑道:“那么接下来又要如何呢?”
毛小龙所问的,也确实是宋志想问的,于是连连冲花如媚点头。
花如媚看他那求知若渴的模样,忍住笑意说:“接下来,你要把握她来买面的时间,比如是几天买一次,是上午来还是下午来,那么在她来买面的路上,你先叫面馆把面做好,沿着她来的路迎上去送给她!”
宋志大喜道:“我知道她住在哪,我可以直接给她送过去!”
花如媚摇摇头道:“这样不好!你第二次见人家就要去人家的家里,那会显得你轻浮了些,下一次你就按照我说的这样做,包管她会对你的印象很好。当然不要告诉她你是特地给她买的,就说是帮朋友带的,但是朋友临时有事不能吃了,刚好碰见她,就送给她了。”
宋志愣愣地听完,似乎不太明白,花如媚扑哧一笑道:“反正你照做就是,不会有差错的!”
宋志懵懂地点点头:“好!我一定按照姑娘的吩咐!”说着便喜滋滋地下去给他们泡茶了。
毛小龙将身子往身后的椅背上舒服一靠,悠闲道:“但愿你也能做一回月老,成就一段姻缘。”
花如媚好看的丹凤眼向上扬了扬道:“月老倒是好做,只可惜,自己也没什么好姻缘!”说着,神色又哀愁了起来。
毛小龙心中一紧,看着她那满目留情的眸子,不由得叹道,她对陆北川,依旧还是那么执着么?
思绪回到四年前,花如媚的惊鸿一瞥,震惊了四座的所有男人,而她却自从那次豪门公子的聚会起,一倾芳心永不悔,不教萧郎做路人。那时曾有人戏言,普天之下最难买的,莫过于龙九少爷的地位,和妖娆娘子的眷顾。她肯为陆北川舍身舍命地付出,那份执着令他看了都禁不住要动容,就连陆家老爷子对她再不屑,她也不曾放弃过。
花如媚似乎察觉出来了毛小龙的揣测,微微笑了起来,眼角上扬,在毛小龙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调笑道:“你又走神了?”
毛小龙收回放远的目光,淡淡道:“没错……”
两人在茶楼上喝了半天的茶,等着天色渐渐黑下来。
毛小龙觉得肚子饿了,便嬉笑着问花如媚道:“有什么可以吃的么?”
花如媚懒懒地看着他说:“有肉夹馍,你吃不吃?”
毛小龙皱了皱眉头,淡淡说:“最近,不怎么想吃肉……”
花如媚嗤笑道:“那就去楼下吃菠菜面吧!”
毛小龙想想也好,便随她下了楼,坐在搭在外面的凉棚下,看着伙计用力地揉面、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