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更换睡袍,我披散着长发冲进电梯,冲出小巢,我用最快的速度抵达医院,地下室车库暮的车没了,他回家了,我顺着他遗留的气味追去,直至到他家。
他家天台上,传来啪一声,接着一股血腥弥漫。
我什么都来不及想,顺着管道几步登上天台。
“跃,别伤害他!”
只有暮一人,捏着划破的食指惊讶地看着我,他脚下是望远镜摔碎的镜片。
“跃没来你这里?”我不相信是我误判。
“没有,这么晚你在找他,吵架了?”
我突然意识自己多蠢,“哦,我们散步,走着走着走丢了。他不在这里,我就不打搅了,我去别处找找。”
“等等,你的”暮用表情示意我的裙子。我低头一看,妈呀,睡袍什么时候勾那么长口子,大腿都露在外面,我慌忙用手捂住。回想来的过程,一定是刚才太着急,睡裙被下面树枝划破。我脸色褪得像纸一般白,还好,飞扬的长发将我的尴尬神色遮挡大半,我从没在一个人面前如此出糗,除了月。
接下来要怎么办,我望着他,他也看着我,像是同时都在想办法,又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暮先开口,“我能帮你把裙子缝好。”
他领着我下了楼,我一点儿没有拒绝他的想法。他留我在客厅,独自进卧室去找出针线包。
我眼扫四周,整幢房子完全是开放式设计,简练大气,脱俗豁达,楼上任何角落都可以看穿整幢房子,没多余的墙面,除了玻璃就是绿色的植物作隔墙,家具也不繁多,都是实用质朴的再生材料制成。如果是白天,采光一定很好,虽不适合吸血者居住,但令人羡慕,住在这里的人能尽情享受阳光。
我突然对我自己的小巢有些鄙弃,那些名贵的家具倒是像我一般古板、腐朽。我腐朽吗,一百三十多岁的人,除了跃,我没有朋友。我嗅着衣服上的味儿,看它是不是真有霉味儿。
暮在我身边坐下。
我赶紧挺直了腰,若无其事。
“针扎到你会痛吗?”
废话,吸血者就没痛感了吗,唉,谁叫我表现那么强悍,捏碎玻璃杯时我可是忍着巨痛那样做的。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让他猜吧。
伤口已经简单处理,涂上紫药水,连创口贴都省去,暮似乎忘记我是个吸血者,我轻易地从难闻的药水味中嗅到他的血味,曾吸食过的血更为我所动。
他双手将破损的裙子揪起,理好后,穿好针线,从上往下行针,针法稳健,不愧是我聘请的名医!
“跃不是孩子了,你为什么还操心。”暮边缝边问我道。
“他才成为吸血者几年,我不帮他没人帮他。”除了月,我没受过他人恩惠,看他细心专注的样子很难说不让人动容。“你现在是不是把我当作病人?”
“恩,只要接触针线,总不自觉进入状态,手术尾声是缝合开刀处,一般是我助理做,我只管器官内脏的缝合。”
“那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