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西亚皇帝要将他妹妹嫁给镜哥哥，可是镜哥哥他……他居然没有拒绝！”

啊？

纪飞燕张着个大嘴，这又是什么一种展开？难不成完颜镜因为她那天的话突然一下子开窍了？觉得这个世间上还是鲜花无数的。

“镜哥哥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我……”

纪飞燕看着愤愤揪着自已衣角的杨云灵，稍稍叹了口气。

“你镜哥哥迟早都会娶妻的不是吗？只是这个人恰好不是你罢了。”

“但也不能是那个花痴女，镜哥哥除了我谁都不能娶，我今天晚上就去杀了那个女人，这样她就嫁不成了。”

杨云灵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劲，纪飞燕绝对相信她不是说笑的，这娃为了她的镜哥哥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若是你镜哥哥没有拒绝的话，那就说明他是同意的，说不定他是真的喜欢那个皇帝的妹妹，可假如你要是杀了她的话，不仅会让你镜哥哥讨厌你，还会引起两国的纠纷，到时候你可就是个千古罪人了，你愿意这样吗？”

“镜哥哥才不喜欢她！”

唔……

“你怎么知道你镜哥哥不喜欢她？不喜欢他也不会答应这么亲事啊。”

按照齐国在四荒的实力完全不需要通过和亲来巩固它的地位啊。

“我！反正镜哥哥就是不喜欢她！”

“好吧，就算你镜哥哥真的不喜欢她，可是他既然答应了，那么就说他有他的考究，你不是一直都希望你镜哥哥能够幸福的吗？”

她现在还能记得那个在许愿树下眼神坚持的女孩。

“他娶了那个女人一定不会幸福的。”

杨云灵瘪瘪嘴，似乎马上又要哭出来一般，纪飞燕看了眼自己手边上的盒子，她还想着要去给练功的孩子们送点点心，这会看来是没可能了。

“你不是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不幸福呢？有时候你要学着去放手，紧紧握在手中的不一定是最好的。”

“镜哥哥他就是最好的。”

……

好吧，沉寂在爱情里的少女们眼里总是只能看见那一个人。

“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呢？这样的事在齐国你也做了不少吧。”

“我说了，可是镜哥哥竟然赶我走！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么凶过我。”

杨云灵的眸子瞬间又开始泛红起来。

“我知道镜哥哥心里的苦，在我醒来的时候听说你和镜哥哥一起离开了，我心里是很气的，但是到后面我又没气了，我知道镜哥哥跟你在一起会很开心的。只是我没想到到最后你还是抛弃镜哥哥了。”

“我没有抛弃你镜哥哥，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

纪飞燕举着手发誓道。

“我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做镜哥哥的新娘，而我也一直这样努力着，旁人说要成为镜哥哥的王妃就必须要有王妃的样子，所以尽管我不喜欢那些死板的规矩乏味的女红，我都可以为了镜哥哥忍下来。他喜欢有武功的女孩子，那我就去学武，他不爱我总是在他身边吵吵闹闹，我就尽量让自己学会安静。”

“可是就算我做了这么多，他仍旧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当初没有离开他的身边是不是就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了，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看见镜哥哥那样在乎一个人，第一次在他眼底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该有的生气。”

“你不会知道镜哥哥受了多少的苦，他小时候不像现在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的他每天都笑的很开心，能带着我和皇帝哥哥一起捉蟋蟀，斗蛐蛐。我没爹没娘，旁人都欺负我，只有镜哥哥每次都会站出来替我出头，在我心里他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纪飞燕看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的杨云灵，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这个平日里总是气焰嚣张的孩子不过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保护自己吧。

“可是后来一切都来的太快，幸福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皇叔起兵造反，带兵直接攻入皇城，他抓了所有的人却独独将镜哥哥带在身边。他满眼得意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镜哥哥是他的孩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

纪飞燕的脑子一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的意思是完颜镜其实不是正统的皇家血脉？这还真是一个惊天的消息了。

“皇叔逼迫舅舅退位，要册封镜哥哥为太子，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的时候，镜哥哥一身是血的赶到天牢将我们所有人都放了出来。到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杀了皇叔，没有能够想象一个才不过十岁的孩子是怎么杀死一个武艺超群的大人，这一场混战就这样在镜哥哥的手上落幕了。后来舅舅重新登位，将所有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全都杀了，我知道他是为了保护镜哥哥，虽然事后舅舅还是像以往一样疼惜镜哥哥，但是他却将自己完全的封闭起来，再也不肯在人前展颜欢笑。”

纪飞燕叹了口气，一般人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展颜欢笑了，能不疯就已经不得了了，何况那个时候的完颜镜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想必所受的伤害和阴影这辈子都难以磨灭。

“过了这么多年，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当年那场叛变也未写入到史册中，镜哥哥成了齐国身份最尊贵的王爷，可是我知道他一直都不快乐，他的心早在多年前的那场叛变中便已经丢失了。倘若不是为了舅舅的遗言，他定然是不会坚持这么久的。”

这就是皇室，充满了血腥与无情，它贪婪的吞噬着每一个人，将人心底的邪念无限制的放大，只是有些人不仅害自己还要伤害别人。

“从你出现以后，镜哥哥就慢慢的恢复起来，他懂得拒绝，懂得为了你抛弃身上的重任，虽然我很难受，但是只要镜哥哥能开心能幸福，我觉得这一切就不那么难以忍受，只是为什么连你都要离开？我不知道你和镜哥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倘若你不爱他的话，为什么当初要去招惹他？你知道镜哥哥他花了多少时间才找到他可以追求的东西吗？”

面对杨云灵的咄咄逼人，纪飞燕张张嘴却发现她压根说不出话来，她有月盈的记忆，可是却没有完颜镜的记忆，她能感受到月盈与他之间那段缠绵悱恻的爱情，却从未想过这段感情对完颜镜有这么重大的作用。

她忽然有点痛恨自己，只为了能够心安理得就那么不负责任的说出那些话，月盈当初之所以对她那么交代就是怕完颜镜会这样吧！可是她却丝毫没有上心。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

纪飞燕沉了沉眸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杨云灵解释这错综复杂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