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曛手中匕首缓缓往腹部划去——
“咚!”
却听一声清脆响声,她手中的匕首被什么东西砸中,掉落在地上。
显然是有人出手制止她的匕首进一步的动作。谁?
凌非烟和玉娿显然也看到了异常,忙转身去看。
却见一阵冷风刮过,凌非烟和玉娿尚未反应过来,洞中已多了一人,玄衣冷肃,浑身散发着浓浓杀气。
来人显然是来救她的,阿曛忙抬头去,却被一张兜头罩下的玄色斗篷盖住了整个身子,连头也被兜在里面。
阿曛忙将头上遮盖的玄色斗篷扯下来,再去看洞中的情形时,却见凌非烟和玉娿都已伏到在地上,两人脸色苍白得厉害,唇角挂着鲜红的血渍,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凌非烟脸上一脸的伤心欲绝,似乎凤漓这般冷酷无情对她,深深刺痛了她。
阿曛抬头去看来人,真是恨他在出手时又给她兜一张黑色斗篷,让她看不到他究竟是如何出手,上次在黑林她被刺杀时也是如此,一张斗篷兜下,等她费力从斗篷中爬出来时,他已云淡风轻搞定一切了。
下一刻阿曛整个人已被凤漓抱在怀中。
阿曛有些不敢看那张脸,太黑了,太冷了,简直要吃人一般的凶。
又实在是不想再移开视线,思念是什么,就是你明明就在我面前,我还在想你,不断不断的想你…….
那种刻在骨子中的思念,那种蚀骨的痛,没有深爱过的人,无法知晓。
凤漓抱着阿曛往洞外走去,目光却始终没有垂下来,望怀中人一眼,阿曛抬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他那俊美的侧脸,比之前瘦了不少,不过依旧眉目如画,比她记忆中的更加让她欣喜不已。
阿曛双手圈上他的颈,脸紧紧贴上他的心口,听到那有力而坚定的心跳,她顿觉整个人总算是活了过来,离开他的这近半年时光里,没有他在身边时,她这浑浑噩噩的日子,胆颤心惊的日子,总算是熬过去了。
人也许就是如此,当你找到一个人,你可以在他面前放肆,可以在他面前撒娇,可以在他面前暴露所有的缺点,可以在他面前犯傻,可以没心没肺,无论你如何,他都会包容你的所有,容纳你的所有,让你宛如找到自己天空的鸟儿,可以肆意撒欢,让你宛如拥有整片花园的蝴蝶,任你放纵,这个人若不是真的爱着你,他怎么可能做得到这般好?
凤漓虽没亲口说过爱她,可他就是她找到的这个可以让她撒娇任性放肆犯傻的人。
凤漓抱着阿曛到了洞口,才看到凤泫匆匆赶来。
“里面两个人,你去处理一下。”
凤漓总算是出声了,冷,却还算客气,毕竟这话是对凤泫说的。
阿曛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知道凤漓生气了,知道他气得不轻,但她被逼到那份上,能……能怪她么?
也不知道被凤漓抱着走了多久,阿曛始终只敢抬头看着他,却不敢出声。
可这般沉默下去……
阿曛觉得自己的心会痛死去。
她润了润唇,声音哽咽,“阿漓……”
“闭嘴!”
“阿漓……”
“闭嘴!”
“阿漓,我…..宝宝要出来了……啊!痛——”
阿曛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腹部抽痛得厉害,宝宝跟着她经历了这么久的折腾,早已动到了胎气了,怕是要…..要出生了。
“蠢女人,怎么不早说?!”凤漓一脸愤怒。
阿曛从来没见他这般模样。
他要不就是和煦的温柔的,要不就是有些冷清的,但绝对不是这般的愤怒。
阿曛望着他扫过来的一双黑眸,泪就如决堤的海,顺着两颊瞬间滑落,如何止都止不住……
那眸中哪里还有半分冷,哪里还有半分生气,只有深深的痛,他不让她看到他的眼,不给她好脸色,原来是在遮掩他的心痛和他的脆弱罢…….
“阿漓,我们的宝宝,他要出来见他君父了。”阿曛泪流满面,说到最后,却是咧嘴一笑,真好,总算是等到他来了。
“你能忍一忍么?”凤漓抬头扫了一眼四周,道:“这里离桃花渊不远,只能去他那里了。”
说罢,拿一手遮了阿曛的双眼,踏地而起,往桃花渊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