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宇文钦到了来过的“望月”香阁。
抬手轻轻扣了两下阁门后,侍女小荷再将其缓缓推开。也不再说句“公子请进”,直接无视了宇文钦,自己先进去了。
心里有些后悔,宇文钦看出来,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恨上他了,但也没有多少惧意,这位小荷姑娘不像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当然,小荷姑娘若是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告知眼前这位正抚琴的蒙面少女,恐怕宇文钦就真的危险了。不过,这种情况并未发生。
“虞小姐似乎知道我要来?”见少女修长的十指已经从琴弦上拿开,宇文钦等侍女小荷关了阁门后,这才问道。
少女还没开口,一只白猫倒先“腾”的窜了起来,站在琴桌上,用碧蓝的眼珠盯着宇文钦。少女用手轻柔的抚摸着白猫干净柔软的绒毛,这才眨眼望向宇文钦,腻声开口:“就是公子不来,小女子也会去找公子的。”
宇文钦明白了,身上这块令牌肯定是烫手山芋,已经有酒肆里的一群人为之丧命,三皇子宁戍函更不会善罢甘休。他从一开始就被算计好了,不得不来这里。
目前看来,只有到了这里,他才有保命的机会。可这小狐狸,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想与宁戍函或者是整个宁国皇室抗衡?
已经暴露,宇文钦也不再藏着掖着,径直将怀里的金色令牌取出,这令牌他已经观察过,除了通体漆金,雕刻着牡丹花纹,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虞小姐要的可是此物?”将令牌在手中抛了抛,宇文钦好奇的开口说道。现在,就该到他要价了。
如狐少女眼中并未火热,反倒是一脸有趣的打量着宇文钦,眉目不动,倒是长长的睫毛对着他手里的令牌微微扇动了一下。这毫不起眼的小动作,被宇文钦深深看在眼里。
没等少女开口,宇文钦向前走了两步,不紧不慢的将令牌放在琴桌上,再后退几步,平静的看着她,完全没有凭借此物来漫天要价的念头。
“公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少女轻笑了一句。
“我要是不给,只怕会死得更难看。”宇文钦语气僵硬,心中冷笑。
少女先是嗤笑了一声,仿若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但却没再看那块令牌,而是兴致盎然的盯着宇文钦。
“虞小姐,这块令牌可是当今三皇子之物。”宇文钦提醒了一句,显得多余,但他很想试探一下这只小狐狸。
“你的三皇兄?”少女笑意更足,魅惑的嗓音不显得有多讥讽,但宇文钦听出了一丝轻蔑。没有再理会他,少女将令牌拿起,握在了手中,再次意味十足得笑道,“这算是他的,也不是他的。而你,也只想用它换得一个活命的机会罢了。”
“这个,就是你的投名状!”少女的睫毛张开,眼神紧紧盯住宇文钦双眼,语气也变得深沉,也不再称呼宇文钦为“公子”。
点了点头,这一次,宇文钦不能不低头,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心里并没多少波动,现在,还没谁能保证笑到最后!
“宁公子,你真的很聪明。若不是……”少女唇齿轻启,话语未尽就已收回腹中。
若不是当年宁国后宫剧变,自己那会像现在这般落魄,处处被人算计,犹如丧家之犬,笼中之鸟!但宇文钦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当年出现剧变,眼前这位少女,应该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与当今宁国太子宁戍道有了一道婚约。
没发生的,自然是没用的,如狐少女自然不会再多讲,而宇文钦也不会再多想。两人显得很默契。
“很幸运,你成功了。”好一阵沉默之后,少女终于开口了。
这个投名状,是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他身上已有的手段,估计全被对方得知了。不过,只要成功保住性命,宇文钦就觉得足够了。
如狐少女的话已经是逐客令了,宇文钦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去。
“公子,小女子唤作虞如兮。”刚到门口,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阵如溪水般潺潺的琴音飘荡开来,绕梁不绝。定了下脚步,宇文钦没有回头,走出香阁。
“小姐,他这人太无礼了。”小荷姑娘皱着眉头,像自家小姐抱怨道。
“怎么了小荷?他轻薄你了?”狐狸般的笑容,虞如兮打趣着自己的小侍女。
“啊?哪有?他敢!”小姑娘脸上一红,仓促转身,还差点绊到在地。
虞如兮轻笑着,等侍女小荷站稳身子之后,才收起表情,一脸平静的说道:“小荷,去请褚月夜来!”
侍女小荷也是脸色一凝,重重的点头,转身去往倚阑楼的最高处——那里,只有倚阑楼的少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