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荣眼睁睁的看着宇文钦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突然觉得有些荒唐,自己竟然有一种被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的感觉,打了个寒颤,贾荣也离开了书院。
此时刚到正午,春日里的阳光把人熏得发酥,就连宇文钦也逃不过。趁着大好的时光,他决定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看书。
至于昨夜老狐狸令温说的三皇子宁戍函,宇文钦早在昨夜回铁匠铺的路上就想明白了,那的确算是他的死敌,
虎毒食子?同室操戈?煮豆只需燃豆萁,哪个帝王常有情?成王败寇,优胜劣汰!雏鹰起飞之前都得被丢下悬崖,何况是国君宁恒仪那般人物?
当年,宁恒仪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宁国三皇子,最后还不是在南都城门下杀了太子皇兄,才夺得权势。唯一一个没什么野心的八皇子,也被宁恒仪打发到了宁国东疆——那座赫赫有名的明琉边城!
此去明琉多歧路,万里河山难探看。二十二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宁恒仪是否还惦记着他亲弟弟的死活。
这个宁君恒仪廿二年,春天倒是变美丽多了。宇文钦心满意足的找了片桃树林,桃花却早已凋落。看着遍地的桃红花瓣,宇文钦心里平添了几分感叹。
或许,那位三皇兄殿下另有它意。昨夜,宇文钦隐约猜到,虽然老狐狸令温对他步步紧逼,但最后却仍旧提醒了自己,有圈套却放过,这不是老狐狸的性格。一个念头在他心里逐渐清晰了起来,老狐狸的确是狐狸,但小狐狸却不是狐狸。
但宇文钦心里的危机感不减反增,万一,小狐狸是一条美丽的毒蛇?
刚好,他读到了《薛公入魏而出齐女》。顿时明白了,为何条件是要跟随那位“小荷”姑娘一天。只怕真正的小狐狸另有其人,那一天,想必也很好熬。
但宇文钦又期待了起来,不知道他的那位“三皇兄殿下”认不认不得出他。
老狐狸和小狐狸,一起将自己给摆了一道。这笔账,宇文钦记在了心里!
落英缤纷早过,只留一地残痕,宇文钦仔细的读了好几页书,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又到了去倚阑楼茶肆赚钱糊口的时间。
提着书袋,宇文钦此刻心中有了些惬意,因为他知道,今日,有狐狸现身,也有可能是毒蛇。不过,管她是狐狸还是毒蛇,就算救过自己一命,若有意外,宇文钦有把握血溅五步!
走过匆忙来去的各色人群,宇文钦又一次来到了倚阑楼下,那个低矮简陋的老地方,茶肆。
定睛望去,老狐狸令温果然不在,宇文钦心中冷笑。见方桌上还摆着铜炉煮茶,宇文钦想了想,出了茶肆,在街上寻了处酒家沽了一壶酒,带回了茶肆。
此时刚入夜,倚阑楼正是宾客众多的时候,宇文钦瞥了眼灯红酒绿柳梢头的倚阑楼,就独自坐在茶肆内,洗了个杯盏,给自己满上一杯酒。
第一杯,宇文钦饮得畅快无比,心里的苦闷全都闷头饮尽,就像是迎着宁国极西的那条滚滚东逝的汜江浪涛一般,西临汜岸,以观上善,笼中苍雀,涕泗纵横。
第二杯,他品得又轻又柔,绵长的小酒,填满了随着东风远去的心,仿佛举杯来到夜月琼楼,对月相酌,影成三人,不再是那个孑立偏隅,命如苴绳的丧家之犬,将心里所有的豪情放肆挥洒,放佛看到了书中的美景轶事。
还没来得及倒上第三杯,他就双手发软,“噼啪”一声清响,连杯带酒,已经碎了一地。这时候,宇文钦眼角多了些晶莹,在一片绚丽灯火中,闪烁开来,他觉得自己仿佛被迷住了眼,再也睁不开,但是心里却很是轻松。
还没来得及听到“砰”的一声,宇文钦已经倒在了地上,他忘记了,这是他第一次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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