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大人先派人飞马来报,应该很快就到。
韦应文本来还不能直立,但太守亲临,就是扶着也得站起来,不然这大不敬之罪可就要扣到头上了。
两个跟韦县令身高差不多的捕快一边扶着他一只胳膊,将他架起来,抬到衙门口恭候着。
被两人这样架着,起初还能坚持,可太守大人迟迟还不到,韦应文便有些吃不住了,脸色变得煞白,豆大的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李卉芷不由得在心里将这毫无时间观念的太守骂了上千次。既然不急着来,为什么那么早派人来报信?明明知道韦大人有伤在身,直接来就好了嘛,有什么好先报信的?
如此让人干熬着,与其说是来嘉奖下属,还不如说是来折磨人的。
她着急地让韦应文要不先进去歇着,等太守大人来了,再出来相迎。
韦应文摇摇头,笑道:“我没关系的,进来出去太麻烦,万一我刚进去,他就来了呢?”
看着李卉芷急得在原地跺脚,他有些歉然的说道:“本来是让你看热闹的,却反而害得你这么着急,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来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顾及我!我有什么关系?站一天都没问题,可你……”李卉芷一想到这伤是替自己受下的,此刻却要白白干熬着,心里一阵难受。
“我已经不大要紧了。还有,你不要老觉得这伤是替你挡的箭,明明是我运气不好,跑得不快而已!再说,若不是这身伤,宣王爷岂会亲自赠匾予我?我这叫因祸得福。呵呵……”韦应文虚弱的宽慰着她。
李卉芷低眉无言。
太守大人终于姗姗来迟。
那个浑圆的身躯终于落下了轿撵,被人扶着走了过来。
待一走近,太守王大人似乎才看到候在衙门口的韦县令,惊讶的说道:“唉呀韦县令,你身上有伤,应该好好歇着养伤才是!我是来看望你的,你这样子,倒教本官心里过意不去了。”
韦应文两个膀子由人扶着,仍行了一个礼,说道:“下官恭迎太守大人莅临!”
等礼行完,王太守便虚扶一下他,假装客气道:“不用多礼,不用多礼!本官是特意来看望你的!你为百姓操劳受伤,堪称‘一县父母’啊!本太守也要亲自嘉奖你!”
这一来二去的,韦应文早就苦不堪言,却还得虚应着。直把李卉芷在一旁急个够呛。
好不容易步入内厅,早已让人备下了酒饭。韦应文实在不胜虚弱,王太守便发话,让人搬个软塌子来,他可以躺着陪客就行了。
既是依礼来体恤下属,总得做个样子。
至于男装的李卉芷,他只将她当成了韦县令的幕僚什么的,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有洒有肉,无丝无乐,无甚乐趣。王太守一阵皱眉。这区区一县令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就是受点伤吗?竟然也敢这样怠慢太守,实在是骄慢不堪!
一阵环佩丁当声响,县令的师爷从外门进入,后面跟着几个穿红戴绿的姑娘——他终究比县令在这里呆得久,老于人情事故,这些事情早已放在了心里。
不过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些,惹得太守大人稍有不快。
迟来总比不来好,看到几个风情万种的姑娘来到,太守总算是露出了笑颜。
姑娘是从怡春乐坊请来的,其中竟有千娇百媚的妙儿!
李卉芷心里一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