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剿匪队大败蔡海清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徐闻县,英利墟周围那些饱受蔡海清欺凌的百姓,这一下心里有了依靠,一些青壮男子纷纷前来投奔剿匪队,使剿匪队在短时间内就发展到三千多人。
这天县长苏步濂带着几名随从来到英利墟。陈明仁在英利墟镇长、商会会长等人的陪同下迎到镇外,将苏步濂请进镇子。苏步濂踏上镇子里的石板路,一边走着一边细细打量着街道旁的店铺,赶着装满货物的牛车在镇子里进进出出的商贩、行人,听着商贩们讨价还价的声音,百姓们无所顾忌地交谈,苏步濂感慨万千。
“英利墟被蔡海清占了两年了,现在终于回到百姓手里了,陈将军,你们进驻这里也就半个月吧,能这么快就恢复秩序,很难得呀!我听说青桐洋的房屋悉数被蔡海清焚毁,来这里之前,我特地去了一趟青桐洋,看到你们正在帮助百姓建造房屋,不受百姓一个铜板,很让我感动呀!”苏步濂道。
“齐队长将百姓比作水,把我们这支队伍比作水里的鱼,鱼儿离开了水就无法生存。我们这支队伍就是为了使徐闻百姓早日摆脱乱匪的欺凌才建立起来的。想百姓之所想,急百姓之所急是我们的宗旨。我觉得徐闻的匪乱最主要的原因是经济落后,百姓生活穷困,假使百姓生活富足,又有谁还愿意上山当土匪干掉脑袋的营生呢?齐队长计划未来数年内向徐闻投入一笔资金,以帮助徐闻百姓发展农业、工业和商业。徐闻是苏县长的故乡,苏县长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谈到发展这里的经济,苏县长一定比我们这些外地人更有发言权,能否提些建议?”陈明仁道。
说话间,众人一走进了剿匪队的指挥部。苏步濂坐在木桌旁,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又拿起木盘里的湿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迹,感觉凉爽多了,这才说道:“齐队长和陈副队长作为外乡人,却肯为徐闻百姓处处着想,想我这个县长,屁股坐在县长这个位置上坐了两三年却毫无作为,想起来就惭愧难当。陈副队长刚才说想帮徐闻百姓发展经济,我以为当从制糖业入手。徐闻自古就有种植甘蔗的历史,甘蔗在徐闻的种植十分普遍,而这里乡村的土糖寮也十分普遍……”
陈明仁打断了苏步濂的话,“对不起,苏县长,你刚才说的土糖寮是指什么?”
苏步濂见陈明仁向他打听土糖寮,兴致一下子就高涨起来,笑着道:“陈将军,我苏某人虽然理政无方,但对于这里的制糖业还是略知一二的,土糖寮是传统的制糖设备,始兴于唐朝。据资料记载,清光绪十六年(1890),糖蔗生产基地之一的徐闻县建有土糖寮600多间。当时,甘蔗生产者同时又是制糖者。土糖寮既有独家经营的,也有由4-6户蔗农联合经营的。一间土糖寮,一般需要100多亩甘蔗作原料,日加工糖蔗为2500-3000公斤,产糖200-250公斤,生产的糖产品主要有土砂糖、赤砂糖和砖糖三种,含杂质较多。土糖寮一般由压榨石绞2个、壮耕牛4-6头、大号铁锅3口、大号铁盆或瓦缸2-3个、糖漏少则三个多则几十个、糖框若干个、大簸箕2-3个、糖笠、糖包和茅屋等设备组成。一间土糖寮,一般需要煮糖工4人,放蔗入绞(含管牛)工6人,烧火晒柴工3人,斩蔗工8人,共计21人。制糖时,耕牛用布蒙住眼睛(以防耕牛乱滚乱动),轮流拉绞辕(绞杆),绕石绞作圆周运动,从而拉动石绞,压出蔗汁,再经过煮练、蒸发和澄清等环节,制成糖品。”
“这种制糖方法太原始了,如能购入先进制糖机器,必会使生产效率得到极大提高。”陈明仁道。
“生产方式虽然原始,但土糖寮数量众多,土匪没过来之前,咱们这里产糖每年都能达到120多万包,价值近200万元。徐闻在制糖业这方面那可是全中国的龙头老大呀!可是自从闹上了土匪,产糖量骤然降至每年不足26—27万包,价值15万元以下。”说到这里苏步濂现出愤恨难平的表情,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喊道:“这些乱匪搅得徐闻民不聊生,生产停滞,我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把这些祸害连根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