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补充:“比如说咱们储秀宫呢?”
我笑了一声,他自知上当,更是脸红耳赤。
“宫女自然不一样。”见他如此,我便认真说道,“咱们在宫里当差的,不仅要看主子脸色,还得受训于高一等的前辈,其中滋味如何繁杂苦涩,小瑞子你应该比我清楚。”
“嗯。”他意味深长的应声,“的确如此。”
“所以啊,无论是哪个宫的宫女,都希望能有人真心待自己好,哪怕只是在跌到时扶上一把,或是在难过时安慰一声,那都是直钻心头的温暖。”
春儿走了进来:“哟,小两口在嘀咕啥呢?鸢主子等着茶水呢。”
“你别胡说。”小瑞子情急反驳,“这话可是能随便胡说的?若是因你之言造成四月难处,你当如何谢罪?”
“我瞧你两真是对上眼了。”春儿见小瑞子竟敢这样对她说话,不由得气恼,“都开始护食了。”
“小瑞子何必对牛弹琴?”我端着茶水大步朝春儿撞去,她急步躲开,哐当一声撞在门杆上。
小瑞子憋笑随我出来,我继续说道:“狗嘴若能吐出象牙来,那想必也得满地找牙了。”
春儿大怒,可又不敢公然放肆,只能将一肚子火憋在脸上,难看得很。
端茶入殿时,鸢主子正说道:“若皇上从此被芸贵人
迷了心智可该如何是好?”
我心知鸢主子对那日初入宫时被芸贵人嘲讽一事耿耿于怀,因而才这般在意。若今夜侍寝之人换做其他任何一人,她都不会太难受。
董答应笑言:“今夜是新人第一夜侍寝,难免会紧张惊惧,因而那芸贵人也未必能将皇上伺候高兴。所以,不必在意这些。”
“董妹妹说的是。”婉贵人说道,“都说细水长流,静夜长梦。欲速则不达,多简单的道理,鸢妹妹可别念在这一会的得失而乱了阵脚。”
鸢主子从小长得清丽貌美,总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因此在诗书上不曾多用功。此刻听闻两位主子口中之言皆为金玉,脸上便略显尴尬,不知如何接话。
我放下茶水之后就随着兰姑姑静立一旁,见鸢主子面露窘迫,我说道:“鸢主子听闻芸贵人昨日与婉贵人言语冲撞,心中很是替婉贵人愤慨,今日又听闻第一夜侍寝之人竟是芸贵人,因而心里才越发难受。”
昨日芸贵人在御花园与婉贵人迎面遇上,园中路小,婉贵人性子耿直,芸贵人跋扈,两人谁也不相让,便发生了一些小摩擦。
小瑞子说芸贵人因为说不过婉贵人而欲要出手打人,是皇上出现,才制止了这一闹剧。
芸贵人见皇上前来,非但没有磕头认错,还不依不饶,硬是要皇上给她做主。婉贵人识大体,只是口口声声说着‘臣妾知错’‘臣妾愿受责罚’。
皇上非但没有责罚两人,还笑意盈盈,更是两人退下之后念叨着‘好’‘不错’。
现在听我这番诉说,婉贵人很是欣慰。她看着鸢主子诚恳言道:“我与芸贵人虽发生一点碰撞,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妹妹不必替我难受。”
鸢主子赶紧说:“咱们三人一同入宫,虽说不是亲姐妹,但能在这深宫之中得你们二人照顾,我已心满意足。妹妹我愚钝,也无家世,能做的就是瞎操心罢了。若是姐姐连这点能耐都要剥夺,拿我就真是毫无用处了。”
“妹妹又在妄自菲薄。”董答应嘴角勾起笑意,“说好今后咱们都是一样的人,怎又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