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忙劝道:“夫人,世子并未有任何猜疑,是奴婢想多了。”
陈氏拉着惊鹊的手道:“傲哥儿脾气倔强,向来也不和我亲近,我也躲懒,难免疏忽了些,致使他房中出了那些魑魅魍魉。如今实话儿跟你说,实在是我怕你也跟她们一样,故之前才说些狠话,却不料你是最为他着想的一个。前儿老太太还说小陈姨娘送到庄子上了,要另选个妥当人贴身伺候。如今我见你便十分好,又兼哥儿这般喜欢你,回头我便同老太太说,把你放到哥儿房中。”
说罢去瞧惊鹊的脸色,果见她又喜又羞,倒又美了几分。
陈氏又道:“鹊儿,如今我也不拿你当外人,我近来正为傲哥儿的婚事烦恼,他亲母去得早,可不得我来张罗。只是他在江州这么多年,且现如今也不常来我这里,我不知他心意如何,你常伴他左右,可有什么好主意?”
惊鹊脸色急转,陈氏复又叹道:“今个我才知道,我们傲哥儿原是喜欢你这样的,只可惜你没托生在哪个太太肚子里,否则我定让傲哥儿娶你进门。”
惊鹊含泪道:“是惊鹊没有福分,不敢作此肖想。”
陈氏替她拭泪道:“我的儿,你也别哭了,虽是不能做正头夫人,但只要傲哥儿一心待你,世子夫人也越不过你去。当然,咱也得好好相看相看,寻个知书达理能容人的,不然你以后的日子恐怕难过些。”
惊鹊收住眼泪,惨白的脸上表情凝重。
侯夫人见火候已到,便放她去了。
这边云茂得了消息,便直到云中傲处,将大致对话内容一一回禀,只等云中傲作何处置。
却见云中傲闭上双眼,道:“我知道了。”
云茂不知何意,陈夫人这般不怀好意,煽动惊鹊,一是对世子将来的婚事不利,二是惊鹊生了此心,实在辜负了世子。照说只这两点,惊鹊以后也不应当再放在世子身边了。
云茂欲再问,云中傲睁开眼,摆手让其退下了。
他心中岂能不知惊鹊此举意欲何如,不过是跟那老妖婆虚与委蛇罢了。她若是如此浅薄之人,又怎能在他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他又怎会费尽心机去筹谋与她的将来?若是她真有一丝嫉妒,于他反而是一件幸事。
农历二月二,正是百花生日,天气渐渐回暖,两年一度的京中盛宴又将在安国公府拉开序幕。
老安国公是从龙之臣,一柄板斧打天下。他儿子程平轲却并未继承他的勇武善战,反而是个养花酿酒的好手,府中奇花异草不计其数。程平轲为人幽默诙谐又知情识趣,常常领着夫人到宫中请安,很得得太后的喜欢,因此老安国公死后不仅顺利袭了爵位,且盛宠不衰。夫人叶氏性格也极爽朗,生的三个儿子,个个是吃喝玩乐的好手,跟京中勋贵世家皆有交情,故此每两年他家的百花春宴成了京中一大盛会。
弋羽侯府自然也是早早便接到了帖子。陈氏告知了惊鹊这个消息,嘱咐道:“百花春宴虽名为赏花,实为赏人。皇亲国戚、权臣世家的名媛闺秀不知凡几,少年郎们更是趋之若鹜,更有各府夫人为儿觅媳为女觅婿的。傲哥儿新立了世子,自然是其中第一等的少年郎,不知道要被多少夫人看中,你且想办法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