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都未再见到云三公子,惊鹊方放下心来。
不久云中傲接到密报:府尹李二公子自上次从云府回去不久便纳了一房娇妾,听说十分宠爱。奇的是也自那天起,无论云府大公子还是二公子下帖,他都称有事不来了。
转眼便快到五月初五,京中每年端午都要举行龙舟大赛,上至王室宗亲、下至升斗小民都爱观战,更别说那些个风流贵女、纨绔子弟了。依惊鹊推断,那李公子十有**要带初莲出来,他定认为此事过了这么久,云府也没找上门,应是还没发现。
到了那天,云中傲便跟祖父告了假,命惊鹊扮作小厮,随他往运河去了。
只见两岸茶楼酒肆、柳边草地上早已人山人海,有专心看河中龙舟的,有专心看岸上美人的,更要挑着各色小吃大声叫卖的小贩子在人群中窜来窜去。惊鹊随云中傲到来到一座小酒楼,小二热情的引上二楼临河的小房间,小房间内早已聚了三五号云中傲的友人,此时不禁寒暄声不断。
云中傲入内坐定,边上两个蓝袍的少年低声叫了一句表兄,惊鹊心知这两位应是大公子外祖姚府上的两位表公子,只不知哪一位是大房庶子姚谦。姚府早已没落,唯长房出的一个庶子才名远播,虽京中世家贵族子弟不太看得上,但在读书人间很有些名声。
喝了一会茶,其中一个蓝袍少年向前低声道:“表兄,都已打听清楚了。李子初那小子早已订下隔壁飘香阁的房间,想来不久便要到了。”
云中傲笑道:“让弟费心了,明日为兄去见过外祖母后,再设谢宴,到时不醉不归。”
惊鹊闻言看了眼另一边一声不吭的蓝袍少年,只见他面无表情,听了堂弟讨好表兄的话后俊眉还不自觉的皱了皱。倒有三分读书人的清骨呢,惊鹊暗道。
忽而一阵脚步声由一楼而上,不一会房门便被推开,进来一个身着绛紫华服的年青人,在座之人赶紧站起,拱手作揖道“戴兄来了”“戴兄里边请”。姚让更是让到一边。
年青人窗边坐定,招呼大家都坐下。方笑道:“快坐下,都是自己兄弟,客气做什么。我说订在隔壁飘香阁,子沐非要订在这。如今看来,此处风景独好。”
云中傲笑道:“我这不是为了你成方兄省钱,免得令尊大人什么时候想起查你的账,你又不好交代。令尊大人管着国库数十年,对钱财账目闭着眼都能倒算如流,到时发现你多用了一两银子,恐怕都要拿你家法伺候。”
原来此人正是云中傲好友戴成方——户部戴尚书的公子。一伙人说说笑笑,等着龙舟大赛开始。
忽然外面人声沸腾,众人向窗外看去:原来是龙舟大赛开始了。只见数十架刻纹厚漆的长舟跟离弦的箭一般向下游划去,船上鼓声喧天,划手们喊着号子奋力往前划。众人看得津津有味,云中傲悄悄向惊鹊使了个眼色,惊鹊便轻轻从后面退了。
此刻飘香阁二楼上也是探出了无数的脑袋,惊鹊暗中一一观察,都未见到初莲。正打算想办法混上楼,忽见一扇原闭着的窗开了,窗边站着两个公子,一个浓眉大眼笑得爽朗,一个身量纤细面容清美——可不就是初莲。初莲似是被那公子推到窗前,十分不愿。两人争执了几句,又将窗户关了起来。
惊鹊瞧的真切,又等了一会仍未见开窗户,便转身欲回去。刚走进两楼之间的过道,不知从哪冒出两个壮汉拦住去路,不由分说将她拽去飘香阁。
待进了房间,两大汉把她扔椅子上,便出去守门。惊鹊暗暗叫苦,定是刚刚被初莲发现了。果不其然,不一会便进来两个人,赫然便是女扮男装的初莲和李二公子李子初。
只见李子初一脸寒霜,初莲也是面无表情地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喜儿妹妹。你是随三公子出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