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找不出呢?”
“让人不太留心的人是有,可是也未必让人放心……”
夏縕婧笑了笑:“姐姐,这人不难找,要想让人放心,只要她的心和我们的心是一致的,便自然可以放心了。”
“这话又怎么说?”
“管建园子的是瑾福晋,太福晋派人去是协理瑾福晋的,换言之,是去牵制瑾福晋的,如果这个人本来就和瑾福晋不睦,那便是最可放心之人了。”
“王福晋和沈福晋二人算是不大让人留意的人选,这二人,王福晋是个淡然不争的人,也不见她对瑾福晋有什么不满。反倒沈福晋……虽然面上倒也和和气气,我总觉得,她对瑾福晋恐怕不是很服气,当然这是看不出来的,沈福晋一向柔弱。我只是自己这么觉得,毕竟当年唐大福晋在时,瑾福晋和她地位差不多,相处得很融洽,如今瑾安容靠金婈有了更好的地位,这几年多少有些看不起沈福晋,态度倨傲是常有的事……当然这只是我私以为,到底怎样也难说啊!”
“这好办,姐姐只需如此说给她听,便能试其深浅了。”
说着便凑近兰福晋耳畔密语一番,兰福晋顿时如云拨日,一下子清楚了该怎么办,忙点头:“我明日就去试试。”
正说话间,外面兰福晋带来的随身大丫鬟宝环说话声传来:“紫芸你安排的可是什么夜宵,我看看我们福晋可爱吃。”
夏縕婧立刻坐了回来,斜歪在软靠上,神态显露倦意。
兰福晋也借势端了茶水,自饮起来,一时无话静等帘起。
果然紫芸撩帘进来,手提食盒,一样一样端上了塌几上,只见两碗银耳燕窝杏仁,一碟蜜汁蜂窝糕,一碟鱿丝春卷,一碟水晶萝卜饺。放好后,紫芸说了句请福晋慢用便转身要走,夏縕婧说道:“紫芸,你在一旁候着吧。”
兰福晋拿眼看了看夏縕婧,又用余光扫了在一旁立着的紫芸,也不晓得从哪句话说起,只听夏縕婧说道:“姐姐刚才说了那么久娘家的趣事,真是让妹妹羡慕啊,我只有一个哥哥,从来没有那么多姐妹可以一块玩耍!”
兰福晋忙接过话茬满脸沉浸回忆的笑道:“这才说到哪里啊,如果妹妹身子舒坦,听一整天都未必听得完呢,只是你如今身体倦乏,不合适太伤神思,还是吃些东西早些歇着吧。”
“也好,姐姐吃。”
两人当着紫芸的面,一边吃夜宵一边又说了许多在娘家的趣事,直到扫完了几上的吃食,也已经夜深了,紫芸收拾桌面,宝环也进来给兰福晋披戴,二人彼此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兰福晋便出了屋子去了。
夏縕婧这时候真是疲倦极了,病体本来就未愈,一下子困意袭来,强撑着坐起来,紫芸过来扶了进里间架子床安顿躺下,脱了衣裙,盖好锦被。
刚起身要走,夏縕婧却叫住道:“紫芸,等等。”
紫芸忙转身停了下来。
縕婧想了想,无力的挥手道:“算了,你去吧,我歇了。”
紫芸立在床边怔了怔,便点点头应道:“是。”
待紫芸撩帘而去,縕婧掀起一角被子,望着摇曳的门帘若有所思。
她隔着被子清楚的感觉到紫芸立在身边沉默的那一片刻,这一刻一下子把她对紫芸的感受复杂起来。
窗外月亮快要圆了,琮珠院这个被忽视的院子在皓月之下也蒙上了一层光辉,比白日里灰瓦白墙的简陋,倒要光彩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