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立勇没有吭声,心里却在抱怨:还不是你和教导员护短护出来的吗?
听到大队长说自己这个班是熊兵,雷啸天心里不服:如果我们算熊兵,那其他班的战士算什么?
大队长是在跟耿立勇说话,雷啸天不敢插嘴,满腹的委屈把脸都涨红了。
吴莹瞥了雷啸天一眼,看到他那副表情,十分担心他会忍不住爆发出来。
"怎么,"坐在那里的教导员,察觉到了雷啸天的情绪不对,面无表情地问道:"还委屈你了?"
雷啸天本来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被教导员这么一问,顿时象个一碰就炸的火药桶,再也控制不住了。
"是的,"雷啸天大声说道:"说我们是熊兵,我不服!"
"不服?"大队长突然冲到雷啸天面前,伸手指着他鼻子怒道:"全大队第一次集合,只有你们班出现唯一一个掉队的;我在训练团呆了十年,第一次看到新兵一个班集体闹事的;到县里卸煤回来,又哭又闹的也只有你们班!说,你们不是熊兵是什么?"
雷啸天瘪了瘪嘴,作声不得。
他想:今天我们说的是会操的事,你翻那些旧账干什么?这不是明显的秋后算账,打击报复吗?
"瘪什么嘴,说话呀!"大队长吼道:"臭毛病,居然还给部队来这一出。怎么,你们大脑里都在想着什么呢?一鸣惊人,一夜爆红?这不是竞技场,不是娱乐圈,是部队!"
雷啸天本来心里还有点不踏实,总觉得用这种类似于迷魂阵的做法,对付其他班的战友有些不地道,但被大队长一阵怒吼后,他忽然有点不服气起来。
军人嘛,本来就应该懂得运用智谋,再说了,尽管这次会操四班表现得有点处心积虑,但毕竟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争做第一有什么错?一鸣惊人,一夜爆红又犯了哪条部队的条例条令?
本来还想等待机会解释的雷啸天,干脆死了心,他索性把嘴闭得紧紧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想:大不了把我退回去吧,这个兵不当也罢!
教导员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雷啸天面前,说道:"知道会操是什么含义吗?那是部队为了检验士兵平时训练的成果,我们需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训练的过程。如果你们平时认真刻苦,会操时出现差错,部队也不会怪你们的,但你们这种平时在其他战友面前松松垮垮,会操时一鸣惊人的做法,与部队的宗旨是背道而驰的。"
雷啸天明白教导员所讲的道理,但心里还是不服。
大队长又怎么样,不就是个营级干部吗?在地方雷啸天曾经接受过市长、局长的接见,也没看到哪个干部比大队长还要凶。
在班上他是老大哥,最成熟,但面对大队这些领导时,他毕竟还只是二十岁的新兵,所以大脑一时没法转过弯来。
教导员接着说道:"你们卸煤的时候,其他班的战友并没看你们的笑话,而且主动帮助你们。知道吗,你们今天的这种做法,只会把其他班的战友推到自己的对立面上去。试问,一旦将来你们四班出现什么危机的时候,你们能指望哪个班的战友去帮你们?"
教导员的这番话,让雷啸天心头一凛。
的确,部队之间的会操,并不是竞技比赛,为了胜利而采取的不择手段的做法,确实等于在整个大队里孤立自己。
不过此时的雷啸天自知理亏,但却迁怒于大队长的态度过于火爆,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愧疚。
大队长火了:"你现在就去打背包,晚上遣送回家!"
大队长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懵了。
雷啸天大脑里更是一片空白,虽然已经作了被退回地方的思想准备,但听到此话从大队长嘴里说出来后,雷啸天还是承受不住。
他漠然地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大队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