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太史慈?!”许褚大踏步上前,拎着血迹斑斑的大刀向太史慈喝道。
先前,他那一番残虐的杀戮手法,完全就是在向太史慈示威。身为一个骄傲的将领,许褚知道太史慈会如自己一般难以忍受这一幕。于是,就在太史慈面色痛怒交加的一瞬,他登时认出了太史慈。
“不错,正是在下!”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刘辟,缓缓握紧了自己的双铁戟——他可不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苟且偷生的人。
然而,就在得到太史慈确认时,许褚顿时放声长啸,一把扯掉了战袍,****着坚如磐石的上身,以刀身合一之态投向太史慈!
太史慈此刻也虎吼一声,忽然以着伤虎般的疯狂姿态,先将双戟在身前画了一个半圆后,不退反进,猛然高速与许褚对冲而去!
‘当’的一声,好似整个蔡城东门都为之晃荡了一下。但需要等一瞬,所有人才发现,这不是他们的幻觉,而是整个城墙忽然一抖,轰然间尘土飞扬,竟是真的倒塌了。
所有战斗在场上的兵士,几乎被这力量晃倒在地。
天!这是怎样一种伟力!这能是人做得出来的么?
整个战场在这刹那呆住。
再接着,当尘土散尽之后,他们才看清,原来是之前那处破损的城段,因被铁铲挖的千疮百孔又经历如此激烈的城下厮杀,终于到了承受的极限。于是,就在太史慈与许褚这一惊采绝艳的对攻下,阴差阳错地倒塌了。
但不管是场上知道真相、还是完全不知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们都愣愣看着场中的太史慈和许褚:只见许褚威风凛凛犹如天神般,将大刀架在半跪在地太史慈交错的双戟之上。烟尘飘过,露出一双双渴求着这一击结果的眼睛。
然而,对于汉室这一方来说,终究没有奇迹。
太史慈之前便身受重创,强行一箭射死许定之后,已如强弩之末。而许褚又乃豫州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含怒愤恨一击之下,其中蕴含的劲力当真有震塌城头之威……于是,就在所有兵士或担忧、或敬佩、或惊惧的眼神中,太史慈蓦然口吐一蓬鲜血,双戟终于抵不住许褚大刀的霸道竖劈,眼见那大刀就要将太史慈一分为二!
“太史将军!”人群当中,猛然爆出一道人影向许褚冲去,手中大刀似乎有着不亚于许褚的开山裂石之力,带着动周围的气流呼呼做响,朝着许褚劈去。
许褚撤刀回防根本来不及,而他又执意想杀了太史慈。故此,刀势不变下,又行云流水地做出了踢腿的动作,想着一脚将不知死活的家伙踢死。
可令许褚想不到的是,那人竟然也颇懂武艺,大刀豁然一撩,随即冲着许褚的小腿削去。许褚无奈,只好放弃击杀太史慈,收腿改用大刀与那壮汉对攻。
下一瞬,许褚便吃到了轻敌的亏。他一心二用下又未能恢复姿势,一刀劈去自然少了七分的力道。而那壮汉却连环舞刀冲刺,已然将刀势运到了极限,两刀一交下,许褚竟被那人震退了三步,紫黑的面色不由泛起一阵潮红。
那壮汉一击得手,也不强攻,抢过太史慈便要离去。刘辟当即举刀,大喝了一声:“果然是黄巾第一悍将周仓,好样的!弟兄们,随我拼了啊!”
“不可!”这一刻,被周仓抱着拖来的太史慈忽然伸出了手,止住了刘辟。他的感观都已彻底模糊,只感到身边的人流骚动是那么混乱,战场的呐喊厮杀声是那么躁动繁杂,无数的兵士从身旁跑过,大声地叫喊着什么。太史慈心急如焚,用混着血的模糊声音艰难地一字一句说道:“不要白白送死,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还有一只老狐狸……”
话音刚落,太史慈似乎便听到了远处传来阵阵闷雷似的马蹄声。他回望城外,看到一支三百余的骑兵正急切赶来。于是,他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双眼一闭,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