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姜维生于公元二零二年,也就是八年后。可现在,刘协发现自己却稀里糊涂地已经将人家的老爹给弄到了长安。
如此一来,这位姜冏同志是否还能顺利找到姜维的老妈?就算自己苦心积虑替姜冏寻访到了姜维的老妈,又强硬地许婚给姜冏。同时,姜冏和姜维老妈也掐准了时间在二零二年折腾出一男孩,可那男孩到底还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姜维了?
头疼啊……
可更令刘协头疼的是,自己忽然想起这事儿去见姜冏的时候,发现人家姜冏已然有了媳妇儿。并且,媳妇的肚子已经大了一圈。刘协惊诧莫名问腹中的孩儿是否名叫‘姜维’的时候,姜冏却已然跪地谢恩,称谢皇帝钦赐御名。
由此,这样一来,刘协已彻底蒙圈儿了。别的先不说,就说姜冏怎么断定你第一胎就是个儿子?万一是个女儿,叫个‘姜维’这个男性化的名儿,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听?
而最令刘协痛心疾首的,是他发现,就算自己没有将姜冏征入长安,姜维也不可能如历史那般出生了。毕竟,在历史那个时空里,可没有韩遂大举侵扰冀城,崔烈那老东西也早就死在李傕郭汜之乱当中,根本不会当上什么狗屁凉州牧。
而照着这个逻辑推下去,是不是一些未出生的历史名人,都可能就此消逝没了?既然这样,自己还那么积极地给钟繇送补肾的大药丸有什么用,反正钟会也不会如期诞生了……自己这只小蝴蝶,还是不经意间便启动了世间的一系列不可预知的因果链条。
然而,就在刘协沉浸在这玄奥无解的哲学难题和忧心忡忡的情绪当中时,一旁的杨阜却再也忍受不了。这位主儿看似温润谦谦,但性格深处其实是很强硬的,否则也不会跟西凉锦马超死磕到底了。
更何况,在历史上,人家本来就有当面叱喝皇帝的事迹,虽然那个皇帝是性格比较乖的魏明帝,但这并妨碍他此刻同样可以不满刘协。
“陛下,大军兵至前线,正是雄心野望,戮力报国之时。身为一军统帅,自当以军情为要,谋略军机。陛下如此懈怠军务,实乃自取灭亡之举!”
被杨阜如此这般直言不讳指责,情绪还没走出来的刘协,登时更蒙圈儿了,小心翼翼地看着正气凛然的杨阜,不由心虚问道:“咱不是就来打个张杨,然后接赵云归来吗?袁绍那蠢货是想多了,才以为我们跟公孙瓒有猫腻,可实际上咱们跟公孙瓒屁点关系都没有哇。再说,朝廷这两年接连出兵,府库空虚,也不宜大肆兴兵与袁绍决一死战啊……”
“苍鹰搏兔,亦出全力。陛下虽巧计骗过朝中诸公,以攻灭白波贼之名征讨张杨。然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陛下这般大张旗鼓,又岂能瞒过白波贼的耳目?若是白波逆贼趁我大军进攻河内之际偷袭我军,陛下又如何应对?”
“应对?”刘协更晕了,这时他跟杨阜的思维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为什么要应对白波贼,这些家伙早就被马超打成了草原上的兔子,一有风吹草动估计比谁都跑得还快。更何况,大军出动之前,朕已令河东守将樊稠佯装马超大军四处游巡。白波贼不过草莽贼寇,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可能主动来攻打我们。”
杨阜这时真正一愣,他完全没想到,这位少年看似粗疏,却在此之前已未雨绸缪将此隐患扼杀在萌芽中。不过,这并不能让杨阜气消,他当即又想到一事道:“就算白波贼不会趁势出击,陛下以一万兵力,欲攻破河内大郡,莫非便要在此空等张杨开城投献不成?”
刘协这时已反应过来,但也因如此,看着杨阜的表情才更疑惑不解:你好歹也是击败过马超的牛人啊,就攻一个个小小的河内郡,至于跟朕大吼小叫的吗?不对,朕可是皇帝,不该是朕一筹莫展,然后你这样谋士一言道出妙计,然后君臣相喜,拱手相庆这样的剧情才对吗?
难道,真的是一个人太优秀,就显得身边的人都是傻瓜了吗?
于是,刘协面色悲悯地看着身旁的杨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牵着马、踱着步、长吁短叹的离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杨阜,看着刘协的背影,感觉自己仿佛遭受了一万点深深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