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遥的方阵，一共也就百余亡灵。除去唐遥舍不得让它们也冒险去死的古残、青衣等那几只跟着唐遥好久的亡灵以外，其余亡灵全数参战。甚至还有原来从属的从属们，也都被唐遥直接夺走了控制权，统统放在了方阵里。

前排是当做炮灰的下等亡灵，中间是当做肉盾和兵器的上等亡灵，至于中等亡灵们，都在最后，其中还有几个带着唐遥刚刚翻出来的那几块大石头。而唐遥，就混在中等亡灵里面，不显眼，却能统领整个方阵。

唐遥不再强求队伍的整齐划一，只是希望它们在一窝蜂的冲上山顶的时候能够更容易一点，能够不要全部都牺牲了就好。至于其他的，唐遥也不能保证什么。

“冲！”唐遥在魂火里大喊了一声，没有任何手势，也没有任何击鼓，兵器的声音。和影视作品中的打仗完全不同，在山体表泥土的缓冲下，亡灵们的步伐甚至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只有骷髅类亡灵在行走时发出的压抑的骨头间摩擦、碰撞的黯哑的吱嘎声，僵尸们行走时互相碰撞沉闷的金属块相撞的声音。可即便是这样，唐遥的整个脑子里却也依旧安静的不像话。没有任何的亡灵在交流，仿佛它们都知道，这也许是它们的最后一段时光。

在整个空旷的亡灵世界中，这实在是在普通不过的一次亡灵之间的争斗。但对唐遥来说，这是她的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唐遥甚至没有去想，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因此退缩。而如果她真的退缩了，或许从此以后，她会变成另外一种，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人。

一路上山，做好了随时损失准备的唐遥却发现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山上所有的亡灵似乎就只是唐遥之前掠夺而剩下的那些。唐遥上山的过程，就如同摧枯拉朽。即便这样，那幽灵也没有出来阻止，或者至少伸出几条触手来妨碍一下唐遥。山上太过平静，就好像根本没有把唐遥放在眼里。

或者，是正在处理什么。

难道是已经开始对无常动手了？

唐遥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救出完好无损的无常。虽然看着无常的魂火依旧在自己这里很坚实，唐遥也不敢确定无常就一定是没遭受任何磨难。毕竟在和自己签约的时候，无常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所以唐遥更加快了速度，到了山顶，让手下们大肆的开始破坏山顶的土地，想要找出那只幽灵和无常究竟在什么地方。

“扑通！”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果然是藏在山里面。唐遥也看见了那个刚刚被打开的洞口，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

唐遥的手下们也不知道是开了窍还是本鞥所在，也都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从洞口跳了下去。

然后……唐遥就被压在了众多的亡灵下面。

虽然骨头没有散架，身体也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对于想要争分夺秒想要把无常救出来的唐遥来说，这简直就是个灾难。

但是同样感觉到这是灾难的，还有那只幽灵。

“你们给我滚出去！”幽灵大叫，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一边又开始散发威压，以期待可以把这些亡灵赶走。到了现在，那亡灵还认为这次山顶的洞穴被暴露只是一个意外，而它只要驱赶走这些亡灵，自身就不会有任何损失。

但是与此同时，唐遥也受到了无常的信息：“妈妈……石头……压……坑……困住……”

洞穴里的地面刚好是凹凸不平的，而那只幽灵不知道在做什么，将身体铺展开了。正巧许多亡灵这样跳下来，其中尸巫和僵尸在倒在地面上的时候就会压住一部分幽灵的身体，被迫将其分散开来。

原来是这样。唐遥终于明白了，重要的不是哪块石头，而是可以利用没有缝隙空间把幽灵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