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和你解除契约，让你顺利和那个幽灵签订契约，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鬼使神差的，唐遥问了无常和青衣这个问题。

当然以无常的智慧，肯定不会体会到唐遥这句话背后的试探和紧张，也不会像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一样宽慰唐遥，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无常只是回了唐遥一句：“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自己也没有多么的关心过无常，只是惊讶于它的力量、智慧，却和自己签契约并叫自己妈妈。甚至一直以来，自己都是看重青衣古残更甚于它。有智慧的亡灵难免会产生情绪。如果自己是无常，可能也会后悔和自己签订了从属契约吧。现在，它没有直接说放弃已经是出乎自己的意料的了。

只不过，还是有点失落。

而青衣，思维依旧是混乱的，连一个完整的意思都表达不出来，根本没能够回答唐遥那个问题。。

真的要放弃吗？虽然这可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唐遥不过是损失了两个手下，只要随便找几个下等亡灵，等上一段时间，失去的就回来了，甚至因为有了教亡灵开启灵智的经验，后来可能会比青衣和无常更加聪明强大。而青衣和无常，也不会再这样思绪混乱下去，可能在掠夺契约时产生的痛苦也都不会再有。而那个强大的实体幽灵，得到了想要的，应该也不会再找唐遥的麻烦，大不了，唐遥再远离一点就好了。

可是……

唐遥攥紧了自己的手骨，反而决定绝对不要放弃无常和青衣。放弃了一次，就会习惯性的放弃第二次。就算是为了赌上一口气，也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就算现在无常对自己没有依赖性，自己也可以培养它的依赖性。至于青衣，唐遥倒是放心它一定不会主动离开自己的。

唐遥偷偷的再次靠近了那座山头，发现山上的亡灵和被无常破坏之前一样，还是那么细密的聚集在山上。唐遥试着掠夺一个下等亡灵的契约，来试探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直接抢走其它亡灵的手下，没想到居然毫不费力的成功了。

完了，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嘛。唐遥赶紧跑远了一些装作是周围游荡着的低智慧亡灵，想要躲过被那只亡灵捉住或者杀死的命运。

然而无论是新签订的亡灵，还是无常和青衣时而传来的混乱思维，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混乱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不知道是因为下等亡灵本来就很容易死亡，所以不被放在心上，但是至少看来抢夺一个下等亡灵并不会引起注意的。最起码，因为已经知道敌人的出现而伪装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唐遥还是不认为哪个亡灵有这个本事。哪怕是王者亡灵，会耍阴谋诡计的也只是极个别的存在。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可以收集几个炮灰，演一次声东击西的把戏。

唐遥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十分顺利的把上角处几乎所有的下等亡灵都收归到了自己的麾下，还有一部分派几个下等亡灵从背后紧紧抱住而收到的中等亡灵。聚集到一起，密密麻麻的也有好几千只，很是壮观。

这些亡灵，就算遇到山上的上等亡灵，应该也一时半会不会全部被打死吧。只是可惜了，自己这统领如此多的亡灵的时间肯定是短暂的，再过一段时间，就肯定会大幅度的缩水，甚至全军覆没。

不过唐遥还是很满足了。毕竟在这片除了这座山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时而零星的见到几批亡灵的地方能够聚集到这么多的手下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只不过是抢夺了别的亡灵的手下，但也称得上是虎口夺食。

只是，那只亡灵到底知不知道有人在掠夺它的手下呢？事情当然不如唐遥想象的那么顺利。就算再迟钝的人类，只要是割他身上的肉也还是会有反应的。对于亡灵来说也是一样。

那只被唐遥看成是实体幽灵的亡灵，甚至还在对着无常说：“有个有些头脑的亡灵到我的领地上了，还收集了一些我不愿意处理的破烂。真是可笑。如果你再不服从我，我就先禁锢了你，去和那个亡灵玩玩。”思维清晰，言语流畅，甚至和唐遥一直以来对亡灵的印象大相径庭。

而无常也并不像给唐遥传递信息时那样冷漠，或者说是豪不在乎，而是很明显的对着面前的亡灵龇牙咧嘴，整个虚幻的身体也拼了命的冲击着面前亡灵的身体，像是恨不得能杀了它一般。

“啧啧。你看看，你这样子哪像个幽灵。幽灵在亡灵中形体最脆弱，最容易分割，而智慧却是最高的。所以虽然我们幽灵数目比较少，却从来没有哪个同等级的亡灵敢招惹我们。幽灵应该是没有羁绊，无事一身轻的。而你呢？居然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找了个妈妈，还是一个只有中等下阶的废物妈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只实体亡灵，很明显不是唐遥以为的简单的上等高阶。甚至还具有拉拢同类，鄙夷弱者等高智慧生物才有的情绪。

至于它为什么会知道唐遥是无常的妈妈这件事，还是要从唐遥和莫卡遇见的那天晚上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