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点点头,突然觉得辰熙这孩子也蛮可怜的,父亲身患重病,母亲嘛又不疼他,怪不得脾气那么古怪。
辰熙天天都来跟他父亲睡,木子倒是乐得高兴,三少爷顾明德也是高兴的,三个人各得其所。
为了表示感激,木子决定给那个少年做一身衣裳。新房的那个柜子里,摆满了各色绫罗绸缎,都是顾家送给她这个新媳妇的,木子跳了一匹浅黄的绸子,这匹料子一定很衬少年清秀的长相。木子精心地设计式样,仔仔细细地裁剪着。
“你在做针线活吗?”躺在床上的顾明德问道。
“是的,我看见辰熙的衣袖磨破了,给他做一件新衣裳。”
“你真好。”
木子感到一阵不好意思,名义上他是她的丈夫,可她却没有想过要给他做衣服,“等做完这身,我再给你也做一身,你喜欢什么颜色?”
“不必了,我成日里躺着,也用不着穿新衣服。”
木子突然觉得他好可怜,夜以继日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今日出太阳了,要不我扶你出去晒晒太阳。”
他同意了,木子喊春喜,春喜不在,于是喊了一个小厮来帮忙,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椅榻,搀扶着顾明德到椅榻上,给他盖好被子。
“好久没晒过太阳了,好舒服,谢谢你。”
“不用谢。”他对她而言也就是一个病人,一个好心的有钱的病人。
“三夫人,不好了!”春喜跑了进来。
“怎么了?”木子忙放下手中的针线。
“辰熙公子在私塾里闹事了!”
本来在安详地晒太阳的顾德明一听,急得咳嗽起来。
“三少爷,你别急,我去看看。”
木子吩咐小厮看着三少爷,然后跟着春喜去私塾,那所私塾也就是顾家开的,里面的学生也就是顾家以及与顾家沾亲带故的子弟,地点就设在顾家的西院里。
“三夫人,听说辰熙公子打了留根公子,这下可不好了,二夫人可不是吃素的。”春喜说,她所说的留根公子也就是二房的儿子,这顾家的二孙子,比辰熙大两岁,但是他们却一起上课。
“那该怎么办呢?”
“得向留根公子与二夫人道歉。”
说话间,她们已经赶到了西院,远远的就看见几个人站在那里,包括辰熙、留根,还有二夫人也来,另外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穿着青布长衣的男子。
“那个男子就是先生吧?”
“是的,那个先生姓周。”
木子立即走过去,给二夫人和先生行了个礼:“二夫人,周先生。”
“三夫人,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家辰熙把我家留根打成了什么样!”
木子看了一眼留根,发现他的一只眼睛青了,嘴角肿了,流着血。辰熙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有这能耐呢?她转眼看向辰熙,他站在那儿,微低着头,脸上看上去干干净净的没伤。“辰熙,是你打的吗?”
他没作声。
二夫人恼了,“难道还有假?先生还有其他的学生都可以作证,三夫人,你不会是想偏袒你儿子吧?”
木子瞬间觉得好笑,辰熙又不是她生的,她会像你这么紧张你的心肝宝贝吗?“二夫人,不是我想偏袒辰熙,我不过是想问一下原委。”
这时,那个周先生说话了:“二夫人,三夫人,事情是这样的,课余休息的时候,先是留根说了一些不太得体的玩笑话,惹恼了辰熙,辰熙就推了留根一下,然后他们就动起手来。”
二夫人一听,很不满意地说道:“先生,我家留根说什么话不得体啊?”
“他说,他说辰熙有一个小姣娘,引起了同窗们的笑话。”
“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再说了,说的也是事实。”
木子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怒气,怪不得辰熙会动手,这个二夫人,在老爷屋子里的时候,嘴像抹了蜜一般,现在却是这般模样。不过为了息事宁人,木子还是决定忍让,于是笑着施了个礼说:“二嫂,这都是我的错,没有教好辰熙,我替他向你和留根公子赔个罪。”
“哼,把我们留根打成了这样,赔个罪就了事吗?留根,走!”二夫人拉着留根走了。
木子便心生不妙之感。果然,她还没离开西院,顾老爷那边就派人来叫辰熙,辰熙倒是毫无畏惧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