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孙氏是张牙舞爪恨不得冲出去与李老太太撕扯一番,你个死老太婆每个月礼佛买香火的银子都够老娘一身新衣了,可是奈何李父对于李老太太极为孝顺,孙氏就是正室也是不敢太过造次。
人走了,孙氏翻了个大白眼,心里诅咒李老太太这老棺材瓤子明天就嘎嘣一声过去,稳稳地坐在梳妆台前继续换衣服打扮,只求明日自己的秀才儿子归来,亮瞎邻里的狗眼。
看着铜镜中自己带着首饰擦脂抹粉,好像年轻了十岁一样的大胖脸,孙氏更是乐开了花,柳姨娘和杨姨娘被扫地出门,那么七口人,有几两银子,太仓的消费可是高,那七口人如今正在哪个要饭花子聚集的狗窝里苟且偷生呢吧!
想着孙氏不禁哈哈哈的大笑出来,只觉得痛快的心肝脾肺肾都清爽了。
青山村这边,房子许多年没人住,又潮又冷,借着柳姨娘和杨姨娘两人煮饭的火气,也就是上房暖和些,棉被什么的也都有,潮湿的能掐出一把水来,几个孩子借着火烤着被,柳姨娘去后院,说是要与外公说话。
这古代,女儿算不得后人,柳老头无后,是大不孝,死了不能进祖坟,就在荒山野岭埋着呢,柳姨娘去后院,只是对天说话。
“你们小心点,别把这被子点着了,瞧这被面,绣的真漂亮。”
杨姨娘摸着被面,多年的辛劳在婆娑了她的风华,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李司棋一直认为杨姨娘是李家最聪明的女人,因为她对李父并没有多少的眷恋,知道在那李家的院子里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活着,早年与柳姨娘争宠最后也不过是让孙氏看乐子,杨姨娘并没有基本的被三从四德束缚,一味的听从李家的安排,这点比柳姨娘好得多,因为柳姨娘心里还在奢望李父归家能把她接回去。
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不对,李司棋只能说丧心病狂,李父经商,心明镜的,这些年庶出的两房干了多少活,李家九成的活都被庶出的两方做了,李父都没说给个平妻的身份,李司棋今年十六岁了,按理来说一般的人家都开始相亲找媳妇了,可是李父因为把钱都供养了嫡子,对此提都没提过。
同时李司棋三年内偶尔也听到李父隐晦的表达希望李清双嫁入一个富庶的人家,拉扯家里,屁!
大家勤勤恳恳的过日子,李家这么些年来也赚了不少钱,到头来全部填补了嫡亲血脉读书科举,他们是庶出,注定了只能自强,谁都靠不住,这也是李司棋被赶出家门后最大的感触。
被子烤了好久才烤干,炉子里的炭火也烧的差不多了,李家日常拮据,晚上少有点灯的时候,也就早早睡觉了,这都天黑好久了,众人都困了,索性挤一挤,李清伞傍晚的时候在宅院附近的草丛里捡到一直黑白花的小奶猫,正宝贝似得搂在怀里,大家勉强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正好照在李司棋眼睛的位置,迷迷糊糊刚要开眼,李清伞的小奶猫就跳到他脸上,踩了一脚又跑走了。
“臭猫,你这是叫我起床?”
伸伸胳膊伸伸腿,李司棋扫了这才巴掌大的小东西一眼,这回又去钻五郎的小被窝了。
蹑手蹑脚的出了被窝,刚开门,就被这夏末的清晨冷风吹了个哆嗦,露珠吧嗒滴落在肩上,更是让李司棋抖了一抖。
昨日在仓房里找到一张渔网,几个地笼渔网,李司棋打算早上出去打渔,因为外公留下的银子,日子目前来说是没有危机,但不表示可以混沌度日。
庙堂之高,李司棋并不向往,嘉靖年间朝廷有严嵩这么一条老狗,李司棋并不觉得当官在这个年代是一件好事,况且他庶子的身份并不光彩,他更向往财富,一个商人,一个大商,这才是李司棋想做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司棋笑着,这是永恒不变的规律,要想真正的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亲人,他必须强大起来。
一路上,遇上一些早起的青山村人,都是怪异的眼神看着李司棋,好像李司棋是什么新奇活宝一般,李司棋翻白眼,“切!没见过大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