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布尔善气随意走双手成掌,好似灵蛇吐信般探出,轻逸飘洒的如袅袅轻烟从两人双手之间穿插而过,又如鸿燕点水般划过两人的胸前大穴。
陈恂看着那如雾如风的灵巧双掌忍不住低呼一声。“兰花拂穴手!”
“啪!啪!”陈恂话音才落,两声清脆至极的响声传出,两名纨绔子弟同时捂着脸退后一步。
这两个嘴巴搧的甚是奇妙,所有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班布尔善已是双手负在身后重新挡在女子身前,风轻云淡望着对面两人,心中却是后悔不已。
原本他是想将两人伸过来的手挡开,但因酒醉眼花挡得有些偏差,与对方的胳膊交错而过,又想着错有错着,将两人推开也是不错的选择,却因酒醉身形不稳手抬得高了些,变成推脸,发觉不对时想抽手回来,又发觉两人的脸摆得位置实在太帅,最终因酒后冲动没有忍住抽了两个嘴巴。
坐在桌边一直瞧着热闹的少爷公子们可不干了,他们兄弟不管是夜踢寡妇门,还是调戏小娘子,一向是共进共退,兄弟挨嘴巴那就是自己挨嘴巴,这种事岂能容忍,立时忽啦啦站起来抄起桌上的盘子杯子酒壶瓷碗将班布尔善围在中间,有两人本想抄椅子,因为酒醉反被椅子抄倒在地,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随便从桌上抓起盘碗补了上来。
班布尔善知道已经无法善了,只能祈祷着凭自己的英雄气概将对方唬住,故作镇静的环视一圈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小……哎呦!”“不怕死就上来”的豪言壮语还未说出来,一只酒壶迎面飞来,不偏不正砸在他的嘴上。
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纨绔子弟,必须要有机灵的头脑,其反映之处就在当要打架时,绝不能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如果对方真把自己的背景讲出来,那就不好动手了。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是敢出来跟他们叫板的人,哪个没有点背景,背景的背景说不定就成了谁的小姨子二舅母大姑妈,那这架也就打不成了。所以先封口,再封眼,是纨绔弟子们打架的至高准则。
管你是谁,先打了再说,不知者不罪,就算你是我拐了十几道弯的爷爷辈,老子打也打了,你还能怎么着我?
这一酒壶扔得很是漂亮,在场之人除了受害者班布尔善和卖唱女子外,都暗叫一声“好酒壶!”扔酒壶的最高境界就是要准而巧,在没有伤到门牙的同时,把嘴打成香肠状。伤门牙就不好了,这叫破相,这个时代并没有镶牙技术,牙掉了就只能戴假牙,这是死仇不能结。打嘴没关系,肿得再高也能消下去,无非就是多些时日。
班布尔善只觉得嘴上麻麻的,伸手摸摸已没有知觉,再看手上还有血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耻辱,表情顿时变得凶神恶煞,瞪着眼睛朝四周看去。“是舌?有总炸粗来……”(是谁?有种站出来!)
“是我!”几位少爷公子同时朝前迈出一步,颠着手中的武器不怀好意的看着班布尔善。
班布尔善刚刚借着怒火提起的那点勇气又被反压了回去,捂着嘴再不敢说话。
躲在他身后的女子看着班布尔善已经肿起的厚唇花容色变,女人爱漂亮是天性,如果这一酒壶是砸在自己脸上,那岂不是要……要没脸见人了。
陈恂知道这会越少出面越好,最好就当作一名路人,放开一直抓着多隆的手,朝他递个眼色。多隆早就等待这一刻,立刻大步上前,分开包围圈。“大家停手!”
几位少爷公子疑惑的看向多隆,心想着难道他是要单挑?
多隆上前将脸色惨白的女子护出包围圈,送到她父亲处,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老汉。“实在对不起,这银子你们拿着快走吧!”
老汉和女子千恩万谢后,不顾外面大雨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吉庆楼,在吉庆楼吃饭的食客们见状纷纷躲到一边,让出一大片空地。几位少爷公子相视一笑,还是多隆想得周到。
班布尔善刚才听见有人阻止,心中暗自叫好,可看到这一幕后,心瞬间沉入谷底,酒也醒了几分。这是在清场啊,看意思是要把他往死里打,自己再耗下去只怕也是无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攻其不备杀出一条血路。想到这里抬手抄起身边的椅子大吼一声“扛恶者屎!”(挡我者死!),将椅子朝其中一人奋力扔出,身体也随着椅子飞去的方向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