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看得大叫出声,“天杀的小崽子,既是下了这般狠的手。”一边喊着一边心疼的给他擦着下巴。转了眼,眼泪齐齐的快速的流了下来,“侯爷可是看到了,如今我们这房被人得说打就打,都被欺到这个份上了,侯爷难道还不愿说句公道话?”
“不过就说了一句,就受不了了,可曾想过我们这些遭罪之人?”
明钰公主冷哼着来了气。对于亓三郎两口子的多管闲事,虽有些埋怨,但对蒋氏之话更是来气,“大夫人此言差矣,老四拿着未发生之事,乱爵了舌不说。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岂能说出这等粗鄙之话?就凭着这一点,卿儿打他也是有理在先。”
“公主颠倒黑白的能力让本夫人好生佩服。”蒋氏跟着哼笑出声,看着绢帕上殷红的鲜血,眼深不已,“这事儿是没遭到你们头上。若遭到了,你还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要不?你把老三家的肚子想成野种试试?”说不定还真是野种呢,毕竟亓三郎可是中过药的。想到这里,蒋氏不由得对析秋投去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目光。
亓三郎冷脸起身,将蒋氏的目光给挡了下去。对着镇国侯就是一礼,“儿子不过分析利弊罢了。是留是休由得四弟做主,拿着不成事儿的事来诅咒人,怕也只有大娘才做得出吧!”
明钰公主亦是气得满脸通红的拉着析秋起了身,“比量着谁不知道你们的龌蹉心思呢。”说罢,又对着镇国侯道:“休书写好了,着人传到西院来,我们给按个手印就成。这趟子混水我们可不愿掺合了。大不了,介时侯府没了脸面,我们这房人回公主府便是。”
蒋氏险些气了个仰倒,正想反驳之际,却听得镇国侯沉声一咳。“行了。都落了坐!”
当家之人发了话,众人皆不敢再吭了声。董氏还在那抽噎不断,析秋则万分后悔帮着出过声。
“雪姐儿还小,此事也不应太过张扬。”镇国侯沉吟了一下,“若休没有好的理由,还会被人诟病。毕竟她如今毁了容,锦儿若拿着妇德来说事,少不得被人看作是故意拿了由头,想抛糟糠。可若拿被强说事,就更不能写。”侯府丢不起这个脸面,雪姐儿以后的前程也毁不得。
“那就这样算了?”蒋氏不甘的低吼。惹来镇国侯一记冷眼扫去,“孩子不能留。”
董氏一听孩子不能留,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除去这个孩子,今生她怕再不会有孩子了,亓容锦恨死了她,如何还会再理了她?
董氏抬眼向着亓容锦的方向看去,果见他正一脸愤怒,加满眼冷意的恨恨看着她,随又似污了眼般,嫌恶的别了眼。
呵呵,董氏冷笑。心中却已然做出了选择。
蒋氏听得还想再辩,却听得镇国侯已经下了令,“此事当得暗中进行,府中的人也要封好了口。”
明钰公主听得起了身,“既完事了,我等就先走了。”亓三郎拉着析秋跟镇国侯行了礼,见他眼露不满,只当看不见的转了身。
见二房之人就这样出了屋。镇国侯只得暗叹一声,转眸看了董氏一眼,又看了看蒋氏跟亓容锦,“介时若有看中的女子,可娶进门做了平妻,子还是嫡子!”
董氏大惊。
蒋氏跟亓容锦听罢,心里这才好过了一点。想着大不了以后就将董氏囚在这婷雪院中,不过一顿饭食罢了,侯府还是养得起的。
得了这个结果,也算皆大欢喜。
而二房的一行人走在回西院的路上。明钰公主看着析秋良久,终是一叹,“何苦来的?”
析秋淡笑的摸了下隆起之腹,“儿媳因着有继母这个前车之鉴。如今作了娘,自是不想让雪姐儿走同样的路。毕竟她的将来还远着呢,也不一定如了儿媳这般幸运,能找到像婆婆这么好的婆婆,夫君这般好的夫君。”
明钰公主嗔笑着看了她一眼。倒是对她这话分外满意。亓三郎则不动声色的勾着嘴角,将她的手慢慢的在大掌紧紧的包裹着,任由外面多大的寒凉,既是连着一丝风气也钻不进去……
当天下响,大房的婷雪院里传来阵阵惨叫。除此之外,院中的下人也被绑的绑,卖的卖。诺大的婷雪院一时之间既成了凄凉之所。
蓝衣跟析秋附耳道:“如今的四少奶奶身边只留了清林跟一个粗使扫洒。婷雪院被划成了禁院,府中的下人,侯爷也严令封了口。”
析秋听得点了点头,知道这是镇国侯给董氏的惟一活路。
在这个高门里,能掩住的东西,就绝不能让它损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