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轻轻送下去,三相公嘤咛一声,被他找着了,两人的嘴对上,他将嘴里变温的雪水渡进三相公小口中。
她的脸怎么这么烫,难道又发烧了?他担心地握住她的手,又很正常,原来是女儿家臊得脸发烫哩。
那雪水渡完了,两人的唇还没有分开,不约而同想到他第一次“欺负”她的情景。
明日心神一漾,想起那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一吻,不由在少女的樱唇上探索起来,三相公羞得一动也不敢动,下意识攥紧他的手……
正如漆似胶的当儿,身后响起重重的一声咳嗽,两个人做贼似地一下分开,三相公惊警问:“是谁?”
明日又羞又恼,教尊也太过分了,坏人好事,早知就不该救你,却闻教尊传音入密:“噤声,有人来了!”
原来如此,大灰也发出警觉的呜噜声。
明日自温柔乡中醒来,一面安抚住大灰,一面附耳三相公转述:“不要出声,有人来了!”
只把个三相公压下满腔的疑问,安静下来,她起伏的胸口显示仍未脱离方才的旖旎。
果不一会儿,有几个人声飘过来,南北口音都有……
“这老天也不长眼,雪天雪地的,怎生发现小贼踪迹?”
“放心,凤娘子请武当张真人出山,真宝和尚亦邀出少林宗字辈高僧,更广撒英雄帖,天下豪杰齐集,誓不让小贼过得淮水。”
俺的娘,如此庞大的阵仗?三相公亦脸色一变,听出情势不妙,更越过他往后望去,亦发现与那魔头共一处,目光骇异而疑惧,竟张口欲呼……
明日眼疾手快地掩住她小口,在她耳边窃语:“她对我们无威胁,外面的人才危险!”
三相公面色不定,轻轻眨眨眼,表示晓得。
他松开手,直觉她满腔心事愈见沉重,可眼下不是询问的时机,只能屏息聆听外面。
“小贼刚与西夏狗照过面,应该没去多远,这方圆百多里内,我等各门各派加上各路义军,不下数万,拉网搜寻,不信他插翅飞去?况且小贼受了重伤,只看谁有本事捷足先登,得了那宝贝……”
此言一出,短暂的一阵沉默,说到敏感处了,想来这些人谁不藏有私心,欲将那宝贝——和氏璧据为己有。
终有一人忍不住问:“大伙凭甚么确定那宝贝还在小贼手中,他怎不交给主子邀功请赏?”
“落在鞑子手中还不大肆炫耀,金人占据我半壁河山,就是无法名正言顺。小贼自孙村一战后便失踪好久,焉知他是否别有他图?”
一个声音提议:“我们几个不若约定,任谁得了那宝贝,各个有份!”
几个家伙先后响应,一人更道:“至于小贼,可一定先灭了口,大伙儿装作无所发现,紧先溜走!”
苦也,这些人不怀好意,要找到他们,可大大不妙。
即便躲过这拨,后面不知还有几拨,这地毯式搜寻,如何是好?
明日侧首与教尊交流眼神,均知对方也无良策。
“大伙记着,一发现小贼踪迹,便作鸦叫,可不要用联络其他人的火箭!”
这些人各怀私念,左猜右测,浑不知他近在眼前——一个小雪丘内,只要有一人踏上来,便将塌陷,暴露无遗。
三相公不由握紧他的手,想不到这些所谓的义士如此歹心。
他能感觉她自然而然的依赖感,是的,再坚强的女孩子,一旦坠入爱河,就变成小鸟依人的弱女子,天塌下来,有情郎顶着呢,古今如是。
只是又有多少男孩子的小肩膀,可以为自己的爱人撑起一方蓝天?
明日心中苦笑,自己虽然悟出“日月诀”,又将小把式升华成“日月曌”,但也没有信心杀出江湖群豪的围剿,除非他有教尊那样的本事。
教尊心有灵犀地自背后贴住他,对他传音:“我们出去。”
“你要送死,我可不想!”明日心中嘀咕,没好气摇头拒绝,随即感觉两股淡淡的气流通过双肩注入体内,瞬间到达四肢,充盈膨胀!
他顿记起这曾有过的感受,一时变得底气十足,背起教尊,一下子自雪窟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