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一脚踢个跟斗,不算太疼,明日故意呼天抢地地告饶:“不要打了!我说,我说!”
一直没有动手却明显手痒的楚月,不客气地看着他:“执事,可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嘴紧?”
他装模作样地喘气半天,“极不情愿”地吐出这无数人想知道的秘密:“明日被我关在一个天下至密所在。”
这倒不是吹牛,他被关在“秦桧”里面了,谁能想得到?楚月即刻信了,因为明日确实在行刺秦桧之后不见的:“姐姐,应该是真的。具体位置在哪?”
“说了你们也不知道,须我亲自带路。还有,那地方设了机关,我和高护卫各掌握一半方法,两人同时在场才能打开,高护卫就是高益恭,郡主知道的。”如此推向高益恭,有高手三相公在,他的计划胜算大增。
“那可怎办?”楚月与三相公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两个傻丫头,怎么一遇到跟我有关的事,就变笨了?明日只好挑明:“我可是朝廷重臣,若有事,底下人会吃不了兜着走。你俩既不放我回去,他们一定会追来,高益恭自然也在里面,只要设下圈套,就可以捉住高益恭。”
果然,天色半黑的远处江面上,有几个大红点出现,一定是王德、沙都卫他们担心两个女孩不守信,驾船来追。
三相公一把揪住他的胡子:“奸贼,你要是耍花样骗俺,有你苦头吃!”
他心道:“我早吃过了,第一次见面时小脸就被你打成猪头……不妙,臭丫头虽不杀生,但好像有虐待狂的倾向。”
楚月一向对情郎自保的本领有信心,又得知他具体下落,心情大靓,也笑眯眯地活动手腕:“秦执事,你在大营一定听过自家的玉腕八罚了,要不要尝尝?”
明日心中悲呼:“俺的娘,是不是天下的女孩都有虐待男人的嗜好,救命啊!”
第九日,正午骄阳下,淮南东路一个山谷要隘的出口,一片位于外围平原上的小树林,最高的一棵大树,某人双手高举,被高高地吊在树顶的干枝上,远近十里的人都能看到。
这个某人,衣衫蓝缕,脸上新伤压着旧伤,胡子长短不齐,大概除了押着他的两个女孩,谁也认不出他就是日前威风八面的秦相公。
幸亏有护身甲贴身保护,他的伤并没有表面那么惨。
倒是他练习小把式的铜护臂,引起了二女的注意,还好被他搪塞过去。
二女带个大老爷们逃亡,途中多有不便,三相公便解开了明日的穴道,他若是使出小把式,不是没机会反制三相公。
但是借他个豹子胆也不敢动此念头,以三相公对这一招的熟悉,不啻自曝身份。
还有他身上的护身甲,若是落在楚月的眼里,只怕也很难自圆其说。
反正,他两个保命的小秘密,对二女而言,都不是秘密。
此刻,如同挂天灯的明日,目之所及,除了丛木绿草禽兽,看不到任何人烟。
事情远不像他想象的那般轻松:根据三相公的探察,大宋官兵没敢过江进入大金控制区,只沙都卫率十八铜卫与高益恭追踪而来。
双方越追越北,楚月的军事才能显露,大施疑踪术,既要让对方缀在一个适当的距离,又要令他们的人马逐渐分散,更要保持高益恭的正确方位,只有将对方的力量减至最小,才能一击必中。
一路上两个女孩的感情也越来越好,这跟后世的女性情敌之间,除了撕逼就是撕逼大相径庭。
身为“秦桧”倍受折磨的他,在心中痛并快乐着:“看来大小老婆的关系,不需要自己去疏通了。”
这是他的精神胜利法,面对虐待他似乎上瘾的三相公,惟有用这个念头自我安慰。
而“可恨”的楚月亦在旁看热闹,那意思只要不杀他就行。
三相公在船上的表现倒像要毅然忘记他,如今的情形,分明大有和楚月共事一夫之意,只是楚月没看出而已,却怎逃过他这“局外人”的眼睛……
这一路的痛苦与甜蜜自不必说了,他更为十天之限越逼越近而心急如焚,暗下决定再无动手的迹象,无论如何也将她俩骗往江南了。
好在她俩终于觉得时机成熟了,三相公探回的结果是身后只剩沙都卫与高益恭两个。
她俩便在这片小树林里忙了一夜,一大早将他吊起来。
吊了一上午的他浑身都麻木了,但这回毫无怨气,因为他是诱饵。
不过,这是个陷阱,谁都可以看出来,沙都卫与高益恭不是傻子,所以才迟迟没有露面么?
他祈祷两个女孩不要令自己失望,下面一定布满机关,虽然他一点没看出来。
明日的身子吊麻了,大脑可没闲着,紧张推理着沙都卫与高益恭的想法:
沙都卫自然想不明白,两个女孩干嘛不丢开秦相公这个累赘逃遁,或者一刀杀了他,反而辛苦地设了一个陷阱?
不过职责所在,沙都卫怎样也要救他的。
但是,清楚明日底细的高益恭会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