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每发明一样称之为“先进”的事物后,便在人体的进化上倒退一步,以至于曾经在华夏历史上大放异彩、挑战人体极限的国粹瑰宝——武术,沦为后世只能在舞台上表演的花拳秀腿。
陈矩懒得跟艾里孙理论,岔开话题,调侃道:“艾里孙兄弟,你军淮南援兵就在岸上不远,何不抓了我俩去领功?”
听到陈矩半真半假的话儿,明日顿时吓了一跳,身为巡头的陈矩当非妄言惑听,不禁心中一动:淮南援兵——难道是挞懒的部队。
“哥哥此言差矣,慢说我们已经结为生死兄弟。且按我女真族俗,活命之恩者如再生父母,明日哥哥救了小弟两回,小弟便应做奴回报,决计不敢背叛于他?”艾里孙一脸的委屈和忿忿不平。
“不妥、不妥,有人今日于你有活命之恩,或有人他日于你有活命之恩,那你岂不要到处做奴才,有道是‘忠仆不侍二主’,你可不是个忠仆,哈哈……”陈矩抓住语病,怪笑起来。
把个憨直不善辩的艾里孙激得结巴起来:“我……我女真人只……只服好汉子,像那见钱眼开之辈……哼!”
“没大没小的小子,敢说义兄的不是?反了天了……”陈矩被奚落得胖脸涨红,拿出结拜大哥的威风,以势压人。
“且住、且住,大家都是兄弟,以和为贵……”明日看这二人说着要僵了,忙出头打圆场。
当早晨的第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的那一刻,明日从未觉得自己像眼前一样需要照样升起的明天太阳。
三兄弟站起齐声欢呼起来,便听得远处的岸堤上传来话音:“那边有人!”
是女真话!忽啦啦,一大群金兵迅速包围上来。
明日只来得及掩住最重要的部位遮羞——他是不穿内裤的,便听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好像是明日大人,哇呀!真的是明日大人……”
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金兵俱扑通、扑通地单膝跪倒。
明日看到了忽里赤、李巨等一干熟悉的面孔,亦是又惊又喜,全是自己的旧属,有如见到久违的亲人,他张着嘴搓着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老天爷真的很眷顾自己啊。
“小子诓我!原来是个鞑子头目,老子跟你拼了!”蓦地身旁一声大喝,一身白花花肥肉的陈矩,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拼命,早有几个兵士上前将他按倒。
“不可伤他!”明日忙嘱咐道。
“明日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艾里孙来个迟到的又惊又喜……
混在已是由忽里赤统领的百人队里,三个待遇不同的兄弟秘密进了驻扎在长江西岸的淮南金营。
以东西流向为主的长江在建康附近打了个转,变为南北流向,所以江北成了西岸。
明日得到更大的惊喜,原来这一部金军的统帅竟是移刺古。
早得了消息等在大帐里的移刺古已摒退左右,一见面便呱呱大嚷着将他抱了起来:“好小子,你还活着!”
“大哥,恭喜你升官发财。”明日当胸给了老朋友一拳,又不忘介绍新朋友,“这是我新认的兄弟,你族人艾里孙,兀术将军的部下。来,见过移刺古大哥。”
帐内只剩下五个人——明日、移刺古、忽里赤、李巨和艾里孙。
陈矩则被关在一个秘密所在,明日知道这误会一时解释不清,只好先委屈胖哥了,不过已让忽里赤好酒好肉招待。
艾里孙意外地回到了金军,再交了几个新兄弟,兴奋得满脸通红。
李巨则不停地忙内忙外,准备酒席为二人压惊。
酒菜弄好,虽说大清早喝酒乃是少见,但丝毫不影响这几个好兄弟久别重逢的兴致,大家开怀畅饮,尽叙别情。
原来挞懒果没有食言,虽然并未攻克楚州,但移刺古仍以破城之功官升两级,授为猛安。
这次他受挞懒之命率本部人马接应江南战场的完颜兀术,已历时一月有余,但陆师不擅水战,只能沿岸追随,并无援兵之效。
但以三千偏师深入义军四起的淮南区域逗留日久,危险亦日增,而军令却要移刺古不联络上兀术部不得回师。
明日估计又是秦桧执事的“功劳”,毫不客气地大骂汉奸狗贼,公报私仇。
移刺古等人相视苦笑,都知道明日当日大骂秦执事的故事,却不便附和,只是不停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