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这一次可真地介入到历史中了,虽说是顺势而为,但自己至少改变了一个人——原来的告密者的命运。
或者,其实历史上的那个告密者原本就是自己,自己只不过回到这个时代重复一下自己而已,那么,历史从这儿延续下去,岂不是每到后世的自己出现后就要重复一回,那不成了一个循环的历史了?
哈!老子不成了《大话西游》里的那个月光宝盒了,像那至尊宝对紫霞说的:其实是我给你,你的徒儿再在500年后交给我,那么才会有我再回到这里来然后又交还给你——你大爷!都什么跟什么呀……
在通宵达旦的胡思乱想里,明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是被尿憋醒的,拍着落枕的头颈,揉着眼屎,睁开双眼,才发觉天已大亮,和衣蜷在椅子上的三相公睡得正香。
他有些歉意地看了她一眼,便轻手轻脚地走到舱角,揭开马桶盖,撒了一泡尿。
明日将身子抖了抖,感觉脚下摇晃得厉害,便扒气窗一看,眼珠立刻瞪圆:波浪滔滔而来,翠绿的岸上景色纷纷后退,船队竟回到了大江之中!
一夜掘通老鹤河,小说之言不虚啊,金军行动真乃神速也。
他的眼角扫到三相公的脸蛋忽变得一块红布似的,顿时明白这丫头已然醒了,只不过眼前的情景太过尴尬,不敢睁开眼睛罢了。
想到自己竟跟人家女孩子又过了一夜,虽无事发生,但在男女大防的古代,这个责任看来怎么都逃避不了。
他心里复一动,金军依旧沿南岸而行,竟未上岸或渡江,如此近的距离,很容易游到岸边,逃生有望了。
明日有所不知,金军未上岸或渡江的原因乃是兵马太众、辎重与战利品太多,必要寻合适的旱路登陆。
他精神一振,往窗外左右窥探,且喜无人看守,看来金军得了生路,对他俩自是不再着紧。他再悄悄地打开门闩,从门缝儿看去,便吃了一吓。
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金兵,微鼾阵阵,睡得死猪一般,身上俱是泥浆,脸也如此,边上散落着锄锹畚箕。
他明白过来,看来昨夜金军真是全体出动挖老鹳河,连守卫们都上阵了,看这几位的模样便可知一夜的辛苦,乏成这样,难怪疏于职守了。
人总是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之后出现不可避免的松懈,即便是军纪严厉的大金士兵也摆不脱这一规律,真是天赐良机!
他赶紧关门,正要叫醒三相公,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身后,一双大眼睛冷冷地盯着他:“明日,鞑子怎逃出了?你昨晚写在手上的到底是甚么?”
乖乖,“哥哥”两字都去掉了,可不要去掉他身上的什么东西,莫怪她怀疑,这发生的一切太前后吻合了,他昨晚写在掌上的字他一晃后便抹掉了,后来给她的解释是……
坏了,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当时的脑袋是一团混乱,一定犯了说谎的大忌。
后世的经验告诉他,在亲近的女子面前,千万不要以不经过大脑的话随口应付,因为女人总心细过男人,她会记得你说过的每一个细枝末节,当有一天她旧事重提时,粗心的男人可能已记不得原先的解释了,她却绝对记得清楚,很多被女人识破谎言的男人就是在这一点上栽了跟斗。
此时的最好对策就是左右顾而言其他,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压低声音:“嘘,小月妹妹,这刻儿紧迫,得空再说别的,现下可是脱身的最佳时机……”
嘿!他破天荒地喊她妹妹,这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偏偏少女情怀,以为两人是共患难,他对她的感觉又近了一层,一时心中羞喜,抛却了那丝怀疑。
当明日和三相公换上守卫的装束,抹花脸,再将被点晕的两个原装货塞到了床底,不由暗想:带个高手保镖在身边就是方便。
“走不得,俺还要救公主!”三相公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心道我们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他人?而且金兀术对公主不错啊,何必横生枝节?
他正想劝阻,三相公已不由分说,重又从床低拖出一个守卫,威吓出公主的所在。
相处渐久,明日已知她的脾性,是个极有原则的女子,尤其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只得叹口气,那就再做一回救美的英雄吧。
咦,他为什么要说“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