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起身,头上方猛不丁地踩下来一只低腰解放鞋的大脚,踏在了他戴着钢盔的头顶上,他疾忙用右手抓住那只脚,狠力往前方一拽,一个敌军士兵从他头上方尖叫着,扑通一声,栽进堑壕内,额头下巴重重地磕在一边的壕壁上,当场歪倒在武文涛跟前头昏目眩,一时爬不起来。
武文涛没工夫理那家伙,拔出五四手枪,在外腰带上喀地一蹭刮照门,带动套筒送弹上膛,战术动作行动流水一气呵成。
这时,他看见左边不远处的壕沟外面蹿出了一个敌兵,他二话没说,照那家伙胸腹就是一枪打去,那家伙惨叫一声,身体打了个旋儿,歪倒在壕沟外边抽搐着四肢。
他还没来得及喘气,咕咚咕咚,右边的壕沟跳进来了两个敌人,距离近得他连他们脸上黝黑的肌肉,额头上暴突的青筋,老鹰般凶狠的眼睛都能看得清,他的五四手枪在这种狭窄的地势中,占尽先机,他甩手就是砰砰的几枪,打得他们惨呼号叫着,相互拥挤成一团扑倒在壕沟内。
外面还有好几个敌人已经冲近,武文涛跑过去左手从地下揪起那个摔得昏昏沉沉的家伙,右手给那厮的腮帮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拳头,打得那厮脑袋歪向一边,口血横飞,他从那厮身拽下来一颗俄制无柄手榴弹,用牙齿扯掉保险针,抡手抛出去,炸得三个敌兵人仰马翻。
他把那厮往跟前一扯,用那厮身体当盾牌挡住奔他射来的一束子弹,旋即抓起那厮挂在胸前的AK-47冲锋枪,哒哒哒的扫倒右首两点钟方位一个向他开枪扫射的敌兵,又揪着左手上的人体盾牌往左一转,十一点钟方位的两个敌人的前脚刚刚跨上来,就给他用飞蝗般的子弹打得手舞足蹈。
快刀斩乱麻一样地干掉好几个冲上阵地的敌军步兵后,他瞅瞅左手上的那家伙,此刻胸前爆出好多血泉涌流的窟窿,整个人像骨头散了架似的瘫软了下去,他双手举起那家伙瘦不拉几的尸身,跟扔一个大麻袋那般扑通的一声扔到壕沟外边。
他又从旁边的壕沟内抱起一具敌尸,像扛铺盖卷似的扛到右肩膀上,左手揪住另一具敌尸的后颈衣领,一手拖一具,肩膀上扛一具,毫不费劲地往回走了几步,然后奋力一把将右肩膀上的这具敌尸抛出战壕外边去。
随着一声重物坠地闷闷沉沉的大响,这具敌尸端巧落在刚才扔出去的那具敌尸旁边,接着他又把左手上拖着的那具敌尸抛出去,三具敌尸宛如三条塞满陈谷子烂芝麻的麻布口袋一样,横躺在战壕外边。
此时,一辆坦克上的一个塌鼻梁,歪嘴巴,面貌丑陋狰狞的敌军机枪手正海阔天空地向陈宁宁,于章海他们两个狂喷弹药。
武文涛纵身跃出战壕,一个翻滚,俯伏在一具俯躺着的敌尸后面,把81-1步枪撑在尸体开满血窟窿的背上,他瞄准那丑脸机枪手,两三秒后进入枪身相对稳定期,他捕捉到最佳的击发时机。
砰,他的肩颊给铁制折叠式枪托撞了一下,镫的一下响,一粒热气腾腾的弹壳跳到空中翻着跟头,第一颗7.62毫米子弹狠狠地钻进那丑脸机枪手的额头,狠狠地掀掉了那厮的头盖骨,如踢翻了一桶洋漆,红白色混合的黏糊液物飞溅起老高,血肉模糊的半块脑袋随着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像散了架的泥雕一样滑进坦克舱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