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涛当时受师长的委派,去A师当兵那批兵的兵源所在地,物色侦察兵的苗子,在人武部的大院内碰巧看到了徐帮成母子相离别的那感人的一幕。
想起徐帮成的母亲紧紧搂住徐帮成,流着泪,祝福勉励的话说个不停的情形,武文涛就不禁热泪盈眶,抹了一把眼泪,他还记得当时,他向徐帮成的母亲表明很看好徐帮成这个兵,很想把徐帮成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侦察兵。
徐母紧紧抓住武文涛的手,说她家的儿子是个很听话,很刻苦,也很懂事的孩子,麻烦武文涛帮助她儿子早日成才,在部队建功立业。
武文涛当然信守承诺,徐帮成也肯用功,经过武文涛精心的栽培,徐帮成练就了一身好本事,成了一个敢于打仗又能打仗的侦察兵。
武文涛平躺在野战折叠床上,闲着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为徐帮成考虑太多,那样的话,他就有立马把徐帮成撵走,不让这小子参加即将爆发的战争的冲动。
因为武文涛知道徐母下肢残疾,行动不便,靠政府给的烈士怃恤金和开洗衣店维持生计,实在太不容易,下半生,还需要她唯一的孩子,徐帮成照顾她,赡养她,为她送终,所以武文涛真不忍心让徐帮成冒险,万一有个闪失,徐母该多伤心哀痛啦!
他试探着小憩一会儿,大战在即,他身为无名高地的最高军事指挥官,肩上担子比泰山重,他更需要养足精神,蓄积锐气。
忽然一阵冰凉山风吹了进来,洞中本来就很阴冷潮湿,是以,冷风触体有如寒气侵入身体,浅睡中的武文涛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哆嗦,他没有睁开眼睛,本能地伸手把毛毯扯散开,盖住上身。
他衰惫极了,困乏极了,可就是睡不踏实,迷糊状态仍然能够感应到附近几张床上躺着的士兵发出的呼噜声,翻身带起的摇床声,甚至连洞门外有人路过的脚步声,都逃不过他灵敏之极的感觉器官。
睡在武文涛斜对面的徐帮成这会儿正呼噜呼噜地打着鼾,这小子睡得那么香,那么沉,那么安稳,因为跟他从军路上的贵人武文涛在一起,他就有了坚实的靠背,心里的安全感比任何时候都高。
倘若没有遇上武文涛这个贵人,或许他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大学生士兵,在普通的步兵连,通讯连,防化连,或者机关的警卫连,跟当前绝大多数90后士兵一样,渡过两年清苦的军旅生活,然后套转士兵或者退伍回地方,找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或者自主创业,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轰轰烈烈,打完暴恐分子,毒枭武装,又来教训那些胆大妄为的白眼狼。
倏忽间,轰的一声巨响,宛如惊雷骤发,武文涛刷地睁开双眼,刺棱一下从床上翻起来,条件反射地拔出五四手枪,在右腿的护膝上喀嚓一声蹭动套筒,给枪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