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草叶缝隙,他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一只又一只沾满草泥的高腰解放鞋,扑嚓扑嚓地从他跟前的地面踩了过去。
他的心口怦怦的乱跳,寒气从脚心直透背脊骨,额头额角冷汗涔涔,紧握枪柄的右手掌心直冒冷汗,他一动不动地趴着,挤命地憋住气,心里祈求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敌人一脚踏中他的脑袋瓜子,那样可就糟糕了。
武文涛右手大拇指轻轻地扳开手枪击锤,这时,忽然听见一名敌兵小声说道:“班长,警卫队的阮副队长命令一排的弟兄顺着敌人的脚印追击,我们三排和二排从两翼迂回到敌人的前方设下埋伏,可是我们压根就不知道敌人会不会改道不往北边逃跑了,这样瞎折腾真的又费时间又费力气,你看把我们大家伙都折腾得。”
“哎!那有啥办法。”被称作班长的敌兵无奈地叹息一声,喃喃地道:“别管这么多了,我们只能遵照他的命令办,能不碰上那些敌人最好啦。”
“班长,听你的口气,那些敌人很厉害,你很害怕和他们遭遇。”一个敌兵接口道。
“小子,你不是不知道,前几天,他们袭击了我们A山区的基地,杀死杀伤了我们很多人,又在逃跑的途中不断偷袭我方追击的部队,我们又折损了很多弟兄。“
那班长压低声音道:”听小道消息说,老板高价请来的战狗雇佣兵也栽了跟头,两小队共二十四名雇佣兵给杀得干干净净,这说明那些敌人比魔鬼还可怕,就凭我们一个排的兵力,碰上了他们,一旦打起来,我们大家伙儿可就完完了。”
“有那么神吗?我偏不信那个邪。“那敌兵不以为然地说。
又一个敌兵激动得大声说道:”班长你别长敌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好不好。”
“你小声点。”那班长生气地拍了拍大声说话的士兵的脑袋,“担心人家就在这附近,我们这些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躲在灌木丛中的林青松咧开两边嘴唇,露出扬扬得意的笑容。
武文涛眉梢扬了扬,大脑里如流星般闪过一个意念,他们刚才所提到的那个阮副队长,一定是追着我们不放的那个顶尖高手,看来那家伙一定是前安南特工部队成员,战斗经验丰富已极,计划也非常高明,他派一个连的士兵对我们前堵后追,自己则摸到我们可能会去的地方设下埋伏,以逸待劳。
看来他已经确定我们是中国军人,已吃准了我们无论怎么东躲西藏,都会往北边去,毕竟北边是中国,那家伙果然是个绝顶的高手,我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高估他。
幽灵党的搜索部队远去后,武文涛长吐一口气,把扳开的击锤推了回去,收起五四手枪,站起身来,向林青松瞥了一眼,林青松从灌木丛中爬起来,嘘嘘地抽着凉气,用头巾当毛巾抹着脸颊滚滴的冷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