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猎豹似的刺棱一下长身而起,举起85式微声冲锋枪,瞄准镜内红点对准塔楼上那颗戴着奔尼帽的脑袋,无奈,那颗脑袋一晃一晃的,很难取准。
他必须确保一枪毙命,不能有闪失,不然他今晚的破袭行动就没戏了。
失望地叹息一声,他放下枪,皱着眉头寻思应对之策,这时候,西边天空又是电光一闪,照出了漂浮在他面前泥水上面的垃圾物,一只易拉罐顺着流动的泥水,飘飘荡荡地游到他眼前。
他皱起的两道剑眉登时舒张开了,左手抓起那只空易拉罐,咕噜噜地灌满水后,起身,左手臂一抡,抛了出去。
咕咚的一下响,那只易拉罐落到十几米开外,塔楼的一侧,那哨兵听到响声后,身子一激灵,脑子里的奇思妙想全给打断了,他睁大两只血丝斑驳的眼睛,抄起挂在胸前的Ak-47冲锋枪,走到塔楼一侧的栏杆跟前,伸长脖子,向塔楼下面张望察看情状。
武文涛举起85微声冲锋枪,全息瞄准镜内的红点对准那颗伸出塔楼栏杆往外东张西望的脑袋,右手食指果断抠动扳机,释放击针,撞击子弹底火。
枪身顽皮似的颤动了一下,叮的一声,一粒滚烫的弹壳跳到空中,翻了个跟头,叭的一下落入泥水中,发出呲的一声,一颗7.62毫米手枪弹沿着武文涛给它设定好飞行的轨道,穿破密密麻麻的细雨丝,在湿漉漉的空气划出一道螺旋式破纹,狠狠地奔那颗东一转西一转的脑袋撞去。
咻,噗,那颗脑袋冷不丁地爆出一团看不清颜色的粘稠液物,那哨兵像给突然迎面飞驰而来的摩托车撞上了一样,猛地一个仰八叉,重重地跌倒在塔楼地板上,几秒钟前还完好的脑袋,这一刻已变成了一个烂西瓜。
轰隆隆的一阵炸雷激起的回音,吞噬了他倒地发出的那一下扑通的大响,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溅血殒命。
微声、微烟、微光,三微,微声冲锋枪杀人还真是不露馅。
敲掉了眼前这座了望楼上的哨兵后,武文涛轻松地长吐一口气,警惕的目光巡视一遍四周的动静,随即动身沿着壕堑向基地的另一面潜行而去。
基地的东面那座了望楼上也只有一个哨兵,这会儿,背靠着柱子,嘴里叼着一根劣质的香烟,借着昏黄的灯光,翻阅着一本杂志,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塔楼左前方,壕沟里,一条瘦削的黑影正低头弯腰轻轻地淌着泥水,像只硕大的狸猫似的悄悄地摸了过来。
那哨兵哗地翻过一页书,两只色眯眯的眼睛,像饥饿的狼看见了一只鸡大腿一枰,盯着眼前这一页纸上的图片和文字,喉结微微地耸动着,不停地咂着舌头,吞着馋液。
蓦然间,空中咻的一声飞来一颗滚烫的子弹,噗的一下钻穿他那还算坚硬的前额骨头,狠狠地将他颅腔内的脑组织搅成一团糟,迅即又把他后脑勺炸开一个啤酒杯口大的窟窿,黏糊的脑浆血浆像掀翻了一碗八宝粥一般,溅在塔楼上的木柱,栏杆,电灯,地板,到处都是。
叮的一下金铁碰擦声,一粒子弹落到武文涛脚跟前的泥水里,滚热的金属弹壳与冰冷的泥水一接触,发出呲的一声响。
塔楼上,那哨兵摇晃着一颗血胡芦似的脑袋,背靠着木柱,缓缓地坐下去,后脑勺擦着木柱一路往下滑,在木柱上留下了一路黏黏糊糊的脑血,手里的那本杂志哗地落在地板上,昏暗的灯光照出了摊开的书页上的一幅美女图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