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在火炮营,是龙你就得盘着,是虎你就得卧着,何况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火炮营的营地里,一阵阵的嘻嘻哈哈声,显然张天骁的无能,成为了他们,最好的谈资。
这一夜,不单是火炮营,就是辎重营也是围绕着张天骁,一个个讲述着不同的版本,甚至被人添油加醋,演绎成全武行。
煤油灯的火花,偶尔的发出噼啪的声音,两个身影透过窗户的纸张,在争辩着什么。
“你怎么就能当缩头乌龟呢,你杀鬼子的勇气哪里去了,你还是不是抗日英雄,是不是男人?”
张天骁知道自己这么做,一定会被所有人耻笑,但是没有想到医生柳瑢怡却是第一个跑来,喝骂他的人。
摸着自己的鼻子,张天骁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任凭柳瑢怡发飙。
“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遍,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气死我了!”
柳瑢怡双臂环抱,嘟囔着樱桃小嘴,就差咬上一口,都说了半天,张天骁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不会傻了吧?”
从医生的角度来说,一开始的张天骁有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或许是大脑受到刺激,造成了什么损伤,不过记者发布会上侃侃而谈,一点也没有看出有任何的问题啊?
“你干什么,退后,我让你退后!”
原本像一根木头的张天骁,突然朝着后面仰去,仿佛柳瑢怡做了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
张天骁没有想到柳瑢怡会贴近自己,自己坐着自然头部不免和她接触,顿时一股处子芬芳沁入心田,整个人有些冲动了。好在自制力不俗,及时的调整了心态,不然就如婴儿般喝奶了。
“气死我了,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看着张天骁如见蛇蝎的样子,柳瑢怡一跺脚,气呼呼的离开了。
“早知道这样就走了,就用不着听她如此唧唧歪歪的说道半天,女人啊,就是话多。”柳瑢怡的关心,张天骁不是不知道,而是心里总是有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无法去放开怀抱。
太阳再一次的升起来,辎重营的小校场上,依然是那熟悉的晨练声音。同样,张天骁又一次的扯开嗓子喊“火炮营集合”,只不过他的身边多了一块,和他一样高的门板。门板上面用粉笔写上了不少大字,估计考虑到不少人不识字,是以张天骁,每隔一会儿就念叨上几句。
“火炮营晨练规则:五分钟集合完毕,迟到一分钟,口头教育,累计三次,扣饷银十分之一,当月累计五次以上,军功减半处理。”
“火炮营晨练规则:无故缺席一次,扣除当月饷银,累计两次,一年内不得升迁,累计三次,调离火炮营。”
“火炮营营规:禁止黄赌毒、打架斗殴、拉帮结派,一经发现,踢出火炮营。”
简简单单的宣传语,其实一经其他的战士,相互讨论,已经在整个辎重营,乃至野战医院、特务连等,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火炮营的一帮老兵油子,如今正窝在一起,准备看笑话呢!
“哈哈,憋了半天,就整出这么一个玩意,他以为他是谁啊!”
“迟到扣咱们的饷银,我看谁敢!”
“就是,老子把头挂在裤腰带上抗日,谁扣饷银,老子跟他玩命。”
歪嘴候几人,聚拢在孙德奎的身边,吐沫纷飞的将张天骁贬的一文不值,一个个撸起膀子,就要大干一场。
“新官上任三把火,孙德奎扛得住,咱们未必扛得住,我看,还是低调一点的好。”歪嘴候等人嚣张无比,但也有几个老兵油子,揣摩着张天骁的心思,明哲保身。
“这张天骁可不是下来镀金的公子哥,我听特务连的老乡说,这家伙自己会做炸弹,这本事搁在以前的火炮营,也找不出一个来。”
“曹可凡可是一个老狐狸,他推荐的人,差不到哪里去,这一次孙德奎倚老卖老,估计撞枪口上了,咱们走!”
当张天骁的五分钟集合,即将完毕的时候,四道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人到了,不过衣衫不整,一个个睡眼蓬松,偶尔的还有隐藏的看戏的神色一闪而过。
“今天是咱们火炮营集合晨练的第二天,昨天,可能我没有交代清楚咱们火炮营的规矩,所以大家没有参加晨练,我就不计较了。但是从今天开始,就要丁是丁卯是卯的严格执行,任何违背火炮营营规的人,都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鉴于还有不少人缺席,今天的晨练就不安排具体的训练,以整饬营规为主。我们就按照这最基本的营规,来看看,火炮营的水有多深。”
张天骁没有发怒,也没有喝骂等一系列的负面举动,就是在等待,似乎有一种决胜千里之外的意境。
孙德奎站在营房的窗户口,盯着小校场上的张天骁,眼中都可以喷出火花来,原本站在小校场中间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应该是他。如今被人鸠占鹊巢,想一想,都要拔出枪来,给张天骁那么一家伙。
“孙头,快腿韩几人拍马屁去了,你说姓张的小子,会不会找咱们的麻烦?”歪嘴候早就将张天骁整饬营规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个一清二楚。
“找咱们的麻烦,能有什么麻烦,再蹦跶,老子玩死他!走,咱们就在一旁围观,看他能把咱们怎么的。”孙德奎在烟屁股上,狠狠的踩上几脚,一拉营房大门,朝着张天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