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很怀疑,无缘无故,宋军为什么会送珠宝,而且,笑面虎放着自己这个主将不来拜访,而单单去拜访李亚虎,着不合乎情理。
还有,宋军即使投降,也轮不到他李亚虎去收编宋军,更何况,南北两路兵马都已守住了要隘,战局并没有到宋军必败的形势,宋军根本没有必要提前投降,即使内部分裂,或者有人想趁机投降西夏,这笑面虎明目张胆的去李亚虎军营,他就不怕陆飛知道后斩了他吗?
漏洞百出,李善不由冷冷一笑,这时,他身旁的谋士裘繇不禁冷冷一笑,走到李善身边低声问道:“将军是不是觉得,这一切太过蹊跷了?”
李善被裘繇打断沉思,他只能冷着脸点了点头,这时,裘繇又道:“当心其中有诈。”
“哼,有没有诈我不知道,但是李亚虎敢公然收下宋军的三箱珠宝,和一封不明来历的书信,这其中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到不担心宋军是否真的投降,我反而担心,李亚虎会不会早已经和宋军私通,他们明目上是喊着宋军投降的口号,而背地里却在商议如何里应外合,奇袭我军大营呢?”
李善这话说的有些牵强,裘繇很清楚,李亚虎如果想投降,根本不需要联合宋军,他只要振臂一呼,这五万西夏军至少有七成的士兵都会响应他的号召。
而李善对李亚虎并不信任,这不是一天两天积累下来的怨恨了,此时问题变得有些模糊,真相被掩盖,确实难以判断出李亚虎到底有没有私通宋军。
裘繇思索了一会,之后他不得不退求其次:“既然将军信不过李亚虎,何不找他来营中一问,一切都清楚了。”
李善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
“来人,去把李亚虎给本将喊来。”
……
李善军虽然人数上十分可观,有五万之众,但是其中的兵力格局却很混乱,一万人是李亚虎的部下,而另外两万人,分别是左厢神勇军司和祥右军司的兵马,这两路兵马也各有统帅,只是服从于李善的将令,但是实际上,他们是否听从李善的指挥,也要看他们自身的利益。
此时李亚虎得到了宋军的三箱珠宝,听说宝箱里都是非常值钱的东西,很多都是从银州府库挑选出来的,银州府库有多少财宝大家不知道,但是很多财宝都是这些年南侵宋国掠夺回来的,价值非常可观。
而李亚虎得到了好处,他屯兵银州城东面,想来那里是最佳的进攻位置,可以牵制宋军,另宋军产生恐慌,所以这两个军司也纷纷想要把自己的军队调到东面,把李亚虎替回来。
可这样的要求总是难以启齿,谁也没办法先开口提出来。
虽然李善和李亚虎的不和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调兵防御,这是大事,可不是因为两个大将不和,就能轻易换防的。
此时李善派人招李亚虎来营中对峙的时候,早有消息凭空在西夏军营扩散,这是宋军混迹在西夏军内部的探子扩散的,有人说李善已经知道了李亚虎拿取了宋军的财务,要以军法处置李亚虎。
有的人说,不管李亚虎是否通敌,李善都会已通敌之罪处斩李亚虎。
还有的人说,李亚虎已经答应投降宋军,只是时机未到,他在等银州城内的主将陆飛联系好南面的萧佟和北面的石赛风,之后四路军队举火为好,大举进攻李善军营,李善腹背受敌,黄珊有绥德军牵制,此战可完胜。
再有一种说法,李亚虎在去年南侵绥德军的时候,就已经投奔了陆飛,只是当时李耀本撤兵在即,李亚虎投奔宋军的事情只能暂且搁置,而如今,两军再次遭遇,李亚虎再次遇到陆飛,所以旧约重燃,两人秘密通信已经很久了。
各种说法不一,总而言之,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冲着李亚虎去的。
而这些流言蜚语,不仅仅是宋军放出去的,其中也有其他军司想要换防李亚虎的驻防地,所以用这些谣言来离间他和李善的关系。
军营中气氛变得紧张,有了这些流言蜚语,李善不得不下令军中,增兵守卫各营各寨,多备弓弩并在栅墙内严阵以待,骑兵不准卸下马鞍,一旦李亚虎军营有任何动静,立刻出兵。
而另一面,李亚虎也听说了李善军营内的各种流言蜚语,这些流言蜚语对他十分不利,他没有急着答应前来传唤自己的传令官,只是在帐内不停的踱步,直到传令官再三督促李亚虎早早赶往中军,李亚虎才不得不拿起一旁的披风,准备出发,却在这时,帐外一人匆匆走入,焦虑的吼道:“将军且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