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去家兄处走走,而后归隐何方,另当别论。”周和摆摆手,童贯双手击掌,向外喊道:“来人。”
一名亲随走入,童贯朗声吩咐:“去把本官的随身令牌拿来,我要亲自赠与先生。”
亲随唱诺退去了,这时,童贯柔声说道:“你我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他日若有难处,可凭借此令牌来寻我,我定当帮忙,还有,明日我会准备铜钱千贯,亲自为先生送行。”
……
延安府偏堂,一队队府兵和丫鬟忙碌着收拾残局,李堇,刘贲,泰和等一帮人吃完后各自离去了,此时偏堂里,只剩下王镛和司空泰,二人来到侧室坐下,早已有丫鬟送来茶水,供二人饮用。
吃完饭,喝一杯热茶,也是一种享受,王镛端着托盘,用杯盖拨去茶叶,轻吹口气,轻轻的抿一口,这才笑看司空泰道:“想必你一定能够猜到,我留你的目的何在吧?”
“如果不出我的猜测,大人这次拨兵南下,剿匪是假,招降才是真吧?”司空泰把刚刚送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下,看着王镛笑道。
王镛略微点头,转而笑问:“既然支使大人已经知道我的目的,敢问,有何妙策招降雷万虎呢?”
司空泰略作思索,微微叹道:“说实话,雷万虎此时的实力到底如何,还没有准确情报,况且,这次南下剿匪,能否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尚待研究,如果此时让我拿出具体方案,我还真的说不出什么,但是我可以和大人保证,我一定尽力招降雷万虎。”
王镛再次点头,思索一会,王镛又道:“如果雷万虎不肯投降,那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年三月之前,必须结束战斗。”
司空泰拱手唱诺,王镛又道:“谁可为主将?”
“大人,史云龙资深最老,官阶最高,又是马军副指挥使,由他做主将,当可服众,另外,我已和刘贲将军谈过此事,他的意愿,是调千寻率领三千步兵南下,如果千寻为副将,陆飛也可,所以,二人可为左右副将,五千厢军可由下官监督,大人以为如何?”
“千寻?”王镛似乎对此人没有什么印象,司空泰再次解释道:“与西夏军一战,千寻军功卓著,此时也是八品修武郎,与陆飛可有一拼,听说此人极为骁勇,不可多得。”
王镛点头,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王镛也没有就此事在多说什么,如何安排,王镛心中已经有数了,便笑着挥挥手:“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司空泰给王镛施一礼,转身离去了,此时偏堂内已经被收拾干净,王镛起身在屋内踱步,直直腰,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一名身穿黑衣之人,他也是刚到不久,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屏风后面的侧门进来的,此时见王镛一脸疲惫,不由笑道:“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憔悴?”
王镛见黑衣人来了,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下吧。”
王镛向外喊了一声,一名丫鬟送来新茶,把司空泰的茶杯撤下后,转身离去了,房门被从外面关上,这时,王镛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坐下,看着黑衣人,笑道:“严先生这么晚,也没有睡啊?”
严先生就是南下那日,始终坐在王镛马车里之人,主张在南下剿匪之后重用陆飛,此时他趁夜而来,正是得知王镛准备调兵南下了,不放心王镛的部署,才会连夜赶来的,恰巧听到了他与司空泰的对话,便已王镛面色憔悴为开场白,把话题引出来。
而对于王镛而言,严先生是他最重要的幕僚,虽然没有官职,却在自己的经略府享有着很高的待遇,此时两人对坐,王镛喝一口茶,叹道:“南下剿匪还算其次,我很担心,这次宋夏之战,绥德战况不利,朝廷会把我调走。”
“大人觉得,朝廷会调你去哪?”
“很有可能回京任职。”王镛轻叹一声,他并不想回京,严先生却爽然大笑:“大人,绥德虽然战况不利,但是南下剿匪若是大胜,可以弥补大人北面的过失,再求蔡相爷帮您说说话,估计皇帝陛下未必会调走大人。”
“真的吗?”王镛脸色转忧为喜,凝视着严先生,严先生恨郑重的点点头,但是他也并不十分肯定,转而轻叹一声:“但是童贯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我很担心,他会从中作梗。”
“是啊,我也很担忧。”
“既然如此,大人更应该打好坊州一战,若有疏失,大人真的会前功尽弃了。”严先生忽然话锋一转,把话题迁到了坊州剿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