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本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又静静的思考片刻,不由冷笑道:“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去准备准备,我们酉时出发。”
鹤咄唱诺离去了,李耀本带着谋士陈中,快步向大帐方向行去。
这是一座占地百平的大帐,由鹤咄临时命人搭建起来的,作为李耀本的临时休息之地,帐内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口碳锅冒着热气,给帐内烘托的极为温暖,一名亲兵匆匆送来两杯茶水,又快速离去了,帐内只有李耀本和陈中两人。
一张地图平铺在桌案上,李耀本看着地图,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冷笑过后,李瑶看向陈中,问道:“你当初的计策果然高明,宋军入瓮了,可我们该如何对抗延安府的十余万大军呢?”
“大将军,击溃绥德军主力,我们可南下直取绥德,占住绥德后坚城固守,与宋军正面匹敌,另外可命威戎城的军马南下,取延安府,延安府若遭威胁,王镛必然慌乱退军,那时他首尾难顾,我们可一举歼灭延安府宋军,那时永兴军路动荡,我们大军南下,何愁大宋不能消灭呢?”
李耀本听后很是赞赏,他点头笑道:“你所言正合我意。”
帐内,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笑声过后,李耀本端起茶杯,静静的品着茶,眼中闪烁着嘲讽的笑意。
为了能够将宋军引入横山一线,李耀本不惜隐瞒实情,就连押送粮草的鹤咄和北上支援的纳多也不知道,他们一行守护,付出生命捍卫的居然不是粮草,而是数千车的野草,而宋军奇袭琅琊寨之后,即使知道他们中计了,此时估计已经北上的刘洪祥在想回撤,也是难于上青天了。
……
从琅琊寨向东,刘毅的千余人残军急速奔驰,但是此时已有后续部队陆续赶来,并将纳多军队临时东进的消息告诉了刘毅。
此时刘毅找来了陆飛和韩世忠,众人都骑在马上,一身疲惫的向前赶路,军队还在马不停蹄的奔驰,但他们三个人却已经放缓了速度,刘毅略显诧异的看向陆飛,问道:“你说清楚,那些粮食哪去了?”
“焚烧的时候,我的人发现,那是一车车野草,并不是西夏人口中的粮食。”陆飛轻叹一声,他又道:“如果西夏人舍命去护送一车车野草,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
韩世忠在旁听了大骇,他急忙问道:“你是说,我们费尽力气,付出近两千人的死伤换来的,却是一车车野草吗?”
陆飛略显无奈的点点头,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时,刘毅也顾不得西夏人的目的是什么了,他看向一旁的随从,问道:“你说,咱们的主力部队到哪了?”
“在银川城以西五十里的山路上,正在向咱们赶来。”
“好,你立刻拿着我的令牌,去把琅琊寨没有敌军粮草的事情报告上去,我们随后就到。”刘毅吩咐一句,亲随唱诺,驭马而去,这时,刘毅看了看陆飛和韩世忠,他又看了看前方还在赶路的骑兵纵队,将士们都已疲惫至极,他不由叹道:“将士们都累坏了,咱们前方找个树林,让弟兄们歇息一个时辰。”
快马疾驰,马蹄的哒哒声响彻旷野,在急行一段时间后,刘毅的队伍来到了东面的山路,这里被西夏军疏通过,道路也用沙土夯实,骑兵在这里并不难行,他们向南走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了一处僻静的树林,树林很大,军队进入树林,可以很好的隐蔽起来,而此时,天已经快亮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刘毅派出去的斥候归报,纳多并没有尾追自己,而是从山路转走驰道,向东去了,这说明,他们已经开始向绥德军进兵了。
虽然情况万分紧急,但是将士们都已疲惫不堪,有的人还带伤奔行,若在这样盲目赶路,换来的只能是更大的伤亡,况且一旦遇到敌军,已疲惫之师对战西夏军,也是不明智的。
很多人都去包扎了,大通不肯离去,最后被陆飛呵斥,才勉为其难离开了陆飛,而鲁奔却说什么也不肯走,他虽然也有伤,但是伤口已经包扎,并无大碍,他与王勇,萧戈一同陪在陆飛身旁,众人围坐在地图前。
韩世忠最先发起了牢骚:“****的西夏狗,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用马车运载野草,他奶奶的。”
韩世忠越骂越生气,但是刘毅和陆飛等人却闭口不言,他们都在思讨西夏军的目的,并且不时打量地图,虽然火把的光亮不是很亮,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够用了,直到刘毅看了许久地图,轻叹一声之后,陆飛也被打断了沉思,他思索了这么久,终于摸出了西夏军真正的目的,这个问题被想通后,陆飛已惊得一身冷汗。
他看着一脸沮丧的刘毅,急道:“我猜到西夏军的目的了,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